兄弟。”
金小丰无言以对,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纸包递给陆雪征:“干爹,给猫买的止痛药。”
陆雪征接过纸包,看了看上面印刷的文字:“是在兽医院里买的?”
金小丰坐回原位,仰头答道:“是。”
这时,何将军又问陆雪征:“你多大了?”
陆雪征满不在乎的答道:“四十二!”
何将军短暂的思索了一番,随即蹙起眉头,十分不平的发出疑问:“那他怎么会是你的干儿子?”
陆雪征笑着反问:“那他怎么就不会是我的干儿子?”
何将军万分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怎么有这么多干儿子?”
陆雪征拎着篮子一耸肩膀:“我可以有这么多干儿子!”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
何将军张了张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养猫的!”
“胡说八道,这叫什么话!”
“那你看呢?”
“我看不出来!”
陆雪征拎着篮子绕到沙发后方,弯腰在何将军耳畔笑道:“何将军,大人物,就不要关心我们穷家小户里这些琐事了。中午不要走,留下吃顿便饭。家里厨子手艺一般,菜肴一定不如贵府精美,不过我让小丰坐你对面,你看他下饭也是一样的。”
金小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住,低头抿着嘴笑。而何将军看看金小丰,又转头看看陆雪征,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掉进mí_hún阵的感觉。
174浮花浪蕊
陆家午饭一共开了三处,陆雪征和金小丰作为主人,陪着何将军在餐厅用餐;丁朋五等人把汽车擦到一半,这时就在厨房对付了一顿。陆云端正在画室泼墨,泼的都不知道饿了,苏家栋给他端来饭菜,一口一口的要喂他吃;他不肯吃,还嫌苏家栋添乱。
金小丰虽然落进了何将军的眼中,但是坦然自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起早出门奔波了小半天,他也饿了,用一只大勺子舀起米饭,接二连三的往嘴里送,低着头全神贯注只是吃,嘴里塞的太满了,腮帮子都一鼓一鼓的。
陆家的饭菜不算坏,起码是很合陆家人的口味。陆雪征坐在一旁,正要对何将军客气两句,哪知何将军端起茶杯,往饭碗中到了半杯温茶,然后用筷子搅了搅,端起就吃,也不要菜。陆雪征就听一阵稀里呼噜,何将军瞬间便是吃饱喝足。
放下碗筷抬起头,何将军望向了对面的金小丰。
何将军的眼神有些忧伤,虽然眼前只有一个金小丰,但是他却看到了沙场金戈、铁马冰河。曾经伴他度过无数难关的喇嘛老友如今音信皆无,他盯着眼前这个形似的赝品,心中感情激荡,一时间竟是快要落下泪来。
然而金小丰像个不通人情的动物一眼,一边咀嚼一边抬眼看他,看过之后垂下眼帘,又挖了一勺子米饭送进嘴里。
何将军发现金小丰是个寡言少语的家伙,于是主动想要找些话说;可惜他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性格,所以思来想去的,他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不会用筷子吗?”
金小丰捏着勺子一愣——他在家里时常是用勺子吃饭,因为吃的更痛快。莫名其妙的看了何将军一眼,他低下头去,闷声答出一个字:“会。”
何将军居高临下的又问:“有家庭吗?”
金小丰摇头:“没有。”
何将军也摇头,因为觉得这样不合情理:“应该有了。”
金小丰咽下一口米饭,言简意赅的答道:“我跟干爹。”
何将军想了想,转向一旁的陆雪征:“你耽误人家成家立业了!”
陆雪征放下筷子端起温茶,好脾气的喝了一口,然后微笑,心里颇想把何将军踢出去:“他从小跟着我,我们这就算是一家了。”
何将军傲然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了金小丰身边,毫不客气的在他那光头上摸了一把:“你这脑袋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长头发?”
金小丰皱着眉头躲了一下——男人头、女人脚,素来是能看不能摸的。金小丰知道自己这个脑袋与众不同,故而对它格外关照,除了陆雪征,不许别人碰。
但他此刻也不好和何将军翻脸,只得是低声答道:“小时候生瘌痢,长不出。”
何将军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金小丰的肩膀。肩膀
宽厚结实的像一堵墙。
赝品就是赝品,何将军想,问一句答一句,是个没有头脑的闷葫芦,哪像自己那位老友?聪明睿智、温和慈悲。
陆雪征含笑旁观,觉得眼前情景十分有趣。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倒要看看何将军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然而浮想联翩的何将军并未作出更多举动,他心里难过,这就要告辞离去了。
陆雪征送他走到了院门前,一路都是沉默无言。何将军从卫士手中接过手杖,这时转身问他:“我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雪征望着何将军的眼睛,轻声说道:“斯大林万岁!”
何将军这人心思细密,导致反应变慢。听闻此言,他先是啼笑皆非,一分钟后咂摸出了其中的嘲讽意味,这才忽然变了脸色,出言斥道:“混蛋!这叫什么话?!”随即拔腿就走。
陆雪征没有挽留,站在上方欣赏何将军的豪华汽车。
待到何将军的汽车开远之后,陆雪征转身走回院子,见丁朋五盘腿坐在草地上,正在和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