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的。”
辰砂端详戟天的动作,觉得他专注,认真调试机械的形象十分吸引人,他点了点头,忽然道:“待会我们回毕方……你是为了我,要救文术吗?”
戟天答道:“老婆,不要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毕方不仅是文术的,同时也是我的祖国。”
“但是你……”辰砂十分矛盾,问道:“你能看着丹若死,现在又要回国去报信?”
戟天抬起头,凝视辰砂的双眼,道:“我忠于这个国家,而非忠于它的政权,我想思仙经过这次的教训,一定会明白的。”
戟天认真地说:“你不想去,只要说一声,我就不会插手这次的战争。在我心里的轻重是你、世界、朋友、最后才是国家。但我以后也许会觉得很遗憾。”
“你有这个勇气么?我们一起行动,互相保护,现在,由你来下决定,辰砂。”
辰砂想了一会,微笑着点头道:“当然,只要我们不分开,要去哪里都可以。”
穷奇国放出豢养多年的嗜血雄狮,诃黎勒仿佛彻底疯狂,领军反攻一枪,将炮口对准了自己曾经的祖国。
西起荒漠平原,北至冰封峡谷,大片的土地在远征军吹响号角的第七天,尽数沦陷。
毕方帝国中,几乎所有当权将领都无一例外地出自诃黎勒麾下,当年仅存的几名老将军也在政变中,被诃黎勒屠杀殆尽。
“帝都流血夜”的影响竟然如此深远,多年前诃黎勒亲手埋下的诱因,终于在此刻尽数爆发。
偌大一个帝国,竟找不到能抵挡穷奇侵略的军方将领!
诃黎勒掌握着帝都所有军官的作战方式,更熟悉他们的排阵,用兵风格,手中兵种互相搭配,无情地杀光了第一波拦在国境线上的守军。
曾经的下属无人敢出战,文术回到帝都的当天,便被思仙公主囚禁起来。
文元依旧牢牢掌控着第一军的兵权,守护皇城,源源不绝地派出军官去前线接管指挥权,却又无一例外地败下阵来。
毕方以士兵的尸体来填,穷奇大军则踏着满地鲜血,缓缓逼近了帝都。
一时间首都人心惶惶,贵族们收拾细软,逃向自由都市。
文元率领亲卫亲自守在西城门外,逃一个,杀一个。
然而他稳定不住人心,纵是稳住了,也无法改变毕方亡国的局面,诃黎勒把沿路大小村庄杀得干干净净,所过之境,不留人烟。
最终雄狮率五万穷奇王国军,一万雇佣兵,把他的军刀指向毕方皇城。
穷奇国大军即将抵达的前夜,一名吊儿郎当的下士带着他的副官,连夜溜进了帝都。
“学长是所有兵种的天敌……”戟天唏嘘道。
街道上冷冷清清,白杨学院的两扇大门敞着,星星点点的烛光在院中交错。
院中搁着一具漆黑的棺材,三百三十六名少年各自拿着一根蜡烛,表情或沮丧,或悲伤,或麻木地围在棺材外。
“那是……”辰砂吸了口气,在白杨学院的铁门外停下了脚步。
无数温暖的烛光在寒冷的静夜里交织,一名少年开口轻唱道。
“我们的母亲……”
戟天搭着辰砂的肩膀,走上前去,籍微弱光线看清了棺盖上的一行字。
佩兰,白杨学院院长,毕方军人的导师。
生于六八一年,卒于七四二年,享年六十二岁。
辰砂不住颤抖,道:“佩兰院长……死了?”
他想起当自己在白杨学院入学的当天,那位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端详自己,并朝他微笑的老妇人。
以及在遭到思仙算计冤枉时,悍然抽刀,架在诃黎勒脖上,喝道:“不要忘记,你的击剑是我亲手所教!”的老院长。
戟天深深吸了口气,道:“佩兰夫人……”
一名学员手持蜡烛,满脸是泪,低声道:“你们是哪里人?院长今天早上出城,去劝说穷奇国的将军……遭到杀害。”
那年轻学员比辰砂还少着几岁,转头看了他一眼,辰砂麻木地答道:“我,和我身边的这位,也曾经是她的学生。”
忽然有人认出了辰砂。
“辰砂学长!”
“学长!”
戟天退后些许,站到辰砂身后,伸手拉低军帽的帽沿,避开了少年们的目光。
登时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辰砂学长!帝都马上就要沦陷了!我们的前辈都死光了!”
“你能劝说那个杀人狂么?”有人焦急地问道,显是辰砂与诃黎勒的故事在学院中流传已久,无人不知。
“我……”辰砂茫然道:“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我们只是来报信的,你们认识文术么?军部的文术将军,他怎么样了?”
有人答道:“他在五天前回来,被公主囚禁了!”
辰砂道:“这里顶不住了,没有通知让你们疏散么?你们的父母亲,兄弟呢?”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戟天低声道:“宝贝,我猜这里的孩子们都是军人家属,他们的父亲,兄长都出城作战,没有回来了。”
一名高个子学员像是年级级长,答道:“是的,贵族们都逃跑了,留下来的都是军人家属,请问您是哪位?”
戟天示意众人安静,与辰砂走到一旁,俯身在他耳旁极轻声道:“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不能放弃,宝贝,你说呢?”
交谈片刻后,少年与他的将军紧紧拥抱,在寒风中接了个吻,戟天转身离开白杨学院,跑向军部,高声道:“老婆,千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