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帮和元深。”廖景点了根烟,说,“也许还在筹划阶段吧。我那天去了一趟良记,丁良是一年多前才从r市到这儿的,以前也许和元深有关系。”
“说起丁良,我刚刚从大庆坳监狱拿到一些关于他的信息。”大韩挑了挑眉,摇头道,“他这个人,很不简单啊。”
“哦?”
“他是r市人,二十八岁因为防卫过当杀人,被判入狱六年,后来因为表现良好减刑八个月,出狱后没回老家,留在了本市。”大韩拿出手机翻了翻,递给他,“至于入狱以前的资料,r市那边暂时还没给我,跨了行政区域,又不是什么大案件,手续办起来很麻烦。”
坐牢?杀人?
廖景震惊极了,嘴里的烟头掉下来,差点烫到了脚面,他杀过人?他从头到脚哪里像个杀人犯?
廖景接过手机翻了翻,是丁良的一组照片,看得出他坐牢之前和现在差距很大,二十八九岁的时候那叫个帅,英气逼人,跟年轻时候的梁朝伟似的,七八年后容貌倒是没太大变化,就是瘦的都脱了形,气质也完全不同了,看上去又沧桑又温和。
“对了,他在烹饪方面很有天分,入狱后自修了烹饪课程。”大韩说,“我昨天叫伙计去他那里买下午茶,核桃酥做的真好,丝袜奶茶也一流,所以说他这人还挺神的,一杀人犯,蹲一趟苦窑就蹲成了烹饪大师,出来当老板,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
廖景把手机还给他,感觉胸口堵得慌,什么都不想说。
大韩坐了一会就走了,傍晚的时候变了天,若有若无的雨丝飘荡在风里,空气凉飕飕的。
廖景站在天台上抽烟,远远看着吉昌街十字,良记的招牌有一半被一个酒店的霓虹灯挡住了,看不清楚,但隔着这么远他仿佛还能闻见店里甜蜜的气味。
他身上还穿着丁良的t恤,衣服旧旧的,洗的都垮了,上面泛着洗衣粉清洁的香味,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甜甜的味道。
看上去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杀人犯?廖景苦恼地想,这种人你得把他逼到什么份上,他才有胆子杀人啊?
这是他头一回,对一个监控对象产生这样强烈的兴趣,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丁良的身上,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一夜廖景睡的很不安稳,确切地说是差点疯了。
跟昨晚睡在良记不同,只要一闭眼他就梦到明都的天台,梦到浑身是血的王三。
他手里握着枪,站在彤云密布的楼顶,d哥握着他的手,脸挨着他的,蛊惑一般呢喃着:“来,开枪吧……”
仿佛提线木偶一般,手指不听使唤,“砰——”一声巨响,他面无表情地将唯一的那一发子弹,打进那个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的身体。
轮回也似,这场景不断在他梦里重演,一次又一次,枪响时他会惊醒,但一旦入睡,便立刻再次坠入其中。
不知道第几次,当廖景汗如雨下地在枪声中弹起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微弱的曙光,石英表的整点报时“滴”的响了一声,五点整。
外面的雨下大了,他再也无法入睡,也不敢再入睡,于是爬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穿上丁良那件旧t恤,窝在沙发上抽烟。
不是他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是没办法,只有闻到这个味道他的烦躁才能稍微平静下来。
就像小时候,他妈在餐厅工作,晚上经常要加班到深夜,他只能一个人睡,睡的时候特别喜欢咬被子,因为只有咬着被子才能睡着。
长大后他问过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常见于学龄前儿童,只有通过特定的事物才能缓解孤独和恐惧带来的焦虑。
丁良t恤的味道,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小时候的被子。
天大亮后雨停了,太阳露出了半张脸,廖景横在沙发上抽完了半包烟,饿了,在厨房煮了一包方便面,盛碗里看了三分钟,没吃,倒了。
闻见就没胃口,还是良记的云吞面好。
于是廖景又去了良记,上午九点,早餐过了,午餐还没开始,店里没什么生意,宝珠在大堂里拖地,看见廖景跟他招了招手。
廖景点头,刚要推门,忽然看见了门上贴着的告示。
这告示贴了有日子了,之前他都没太注意过,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却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告示,廖景径直推门进去,在厨房找到丁良,对他说:“我要应聘。”
丁良正在包烧卖,愣了,问:“你说什么?”
“你不是招伙计吗?”廖景说,“门口贴那个招聘启事。”
丁良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向温和的面孔终于显出了苦恼的表情,将手里的烧卖放进蒸笼,说:“我只是招个跑堂的,没多少钱的。”
“我知道啊。”廖景简单直接地说,“启示我看了,所有条件我都符合。”
“你做不来的。”丁良忍耐地说:“廖景,我请不起你的,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不就是跑堂吗?有什么做不来的?”廖景皱眉,“你小看我?我们可以试试啊。”
丁良消瘦的面颊渐渐浮上疲惫的神色,揉了揉额角,摇头:“我不能耽误你,你一表人才,当模特也够了,就算随便找个工作也比当厨师强,我们这一行很辛苦的,你还是去别家试试吧。”
廖景最大的优点就是执着,一旦认准了的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管丁良答不答应,已经自说自话地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