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虽然这丫头看上去有些痴傻,但几句话问下来,张浚心中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这丫头应该是那个老船夫的孙女,船夫被辽寇杀了之后,她就被作为掩饰带进了东京城。
张浚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正要站起身来,却瞥见她脖子上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形状甚是独特。刚有些好奇地想要看清楚那印记,却忽觉一阵邪风自身后袭来,一回头,一支从未见过的锥状利器已经驰到了跟前。
躲在远处的常衮见那男人不知和傻丫头说了些什么,唯恐自己泄了行踪,决定先下手为强。
可他这头一动,静谧的河面也跟着动了起来。
最后一缕残阳在水中被搅得稀碎,紧接着十几个身着劲装的男人便如同猛禽一般从水中钻了出来。
这些人均赭垩涂面,口叼苇杆,想是已在水下潜伏了许久。常衮没料到他们竟会从水下伏击自己,连忙撤回了身来,左右躲开了刺向自己腰间两把手刀。
这些人身手不凡,配合更是默契。缠斗间,常衮渐渐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对方给斩断了。他右臂的伤还未好,只凭着勇猛的格斗术勉强维持着一线生机,刚一脚踹飞了两个人,拼出了一丝缺口,另一人便就地一滚,在他大腿上割出了一道血痕。
常衮动作一缓,踉跄两步,片刻间又重新被围在了包围圈中。对方迅速列好阵仗,互相使了个眼色,七八柄手刀同时向他全身各处要害刺了出来。
“爹爹!”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声稚唤自身后而来,常衮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傻丫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自己身旁,用小小的身躯挡住了自己面前的三把利刃。
那些人见状,同时撤回了手中的刀刃,暂时对常衮停止了攻击。
“不准!伤……爹爹!”
相处的这些天,常衮从未听傻丫头说过如此完整的一句话。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开双臂护着自己的丫头,那有些散乱的双髻一颤一颤的。
刚刚砍伤他的那个人忽然动了,似乎伸出手来想要拉开傻丫头,可常衮却快他一步。手中的刺鹅锥瞬间没入了对方的心口,再迅速拔出。常衮咬紧牙根抬起手臂捂住了傻丫头的双目,紧接着将她扛在了肩上。
“让开!”常衮将手里染血的锥子悄悄对准了女孩的背心,可单纯的孩子还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人。
那些人犹豫了片刻后,果然退开了一条道。常衮趁机挟着傻丫头突围而出,踩过地上尸体的一瞬间,他闻到了熟悉的酸甜味儿。
是糖葫芦的味道。
其余的人并没有就此放弃追杀。他们远远跟在常衮身后,寻找机会重新出手。可就在常衮穿过牌楼之后,身后那些人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
常衮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高逾七丈的牌楼上忽然坠下了另一批身影。牌楼五门七柱,顶部左右各有两个明楼,当中一块巨石牌板,上雕双龙戏珠,镂有奇绝花草。那些人不知是如何隐在上头的,此时竟是顺着笔直的石柱“走”了下来。
说是走,是因为他们整个身子都呈现水平状,与地面相持,仅靠着双脚立在垂直的石柱上往下疾奔。
他们落下的时机十分恰当,刚好拦住了常衮身后的那些追兵。
两队人马迅速交起手来。之前那些人显然不是后面这批的敌手,很快就被杀被俘,让常衮越跑越远。
常衮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忽然出手相助。他此刻才想起来河道边的那个书生,不自觉地回头多看了一眼。只见远处夕阳下,那个男人背着光负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