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老的意思是……”
“你要想办法娶到李秀云。”
王希泽就知道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感觉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脸上,几乎要把他的面具给灼穿了。
“我不会娶她。”王希泽一口回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子初……”
“莘老不用劝我了,您应该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
自己明知道李秀云钟情于张子初,又怎能无耻到顶着对方的身份去欺骗一个无辜女子,继而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即使连张清涵也算计着将错就错,他也绝不能容许自己做出这般恶事。
“我听闻那位李家娘子长得甚是漂亮,又对你颇有情愫,就算你看不上人家,为了成就大事忍一忍便罢了。难不成,你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
郑居中的调侃让在座的几位都低声笑了起来。
王希泽不以为意地跟着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饼,啪嗒往桌上一丢,“我看,比起我的私事来,相公们不如先瞧瞧这样东西。”
小小的金饼上印着“兴仁杨家”四字,它一出现,众人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凝固了。
“张浚手上,应该也得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代表着什么,诸公应该很清楚吧。”
之前常衮的死麻痹了他们对张浚的警惕。他们都以为张浚现在没了可下手之处,已经不会构成威胁了,却忘了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一个人尚且流落在外。
这个人,就是杨客行。
他们几个的愚蠢行为间接导致了吕小凤的死亡,而失去了吕小凤,他们也就自然失去了对杨客行的控制。这些带有杨家印记的金饼应该是杨季在死前交给杨客行的,如今他将这些东西毫无顾忌地往外用,就等于是在告诉张浚,兴仁府杨家还有人活着。
毫无疑问,如果让张浚率先找到了杨客行,那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不打紧,张浚纵有万般能耐也来不及了,童贯很快便会回京,届时万事俱备,只要你摆平了李邦彦,我们就能毫不费力地将他们一举铲除!”张昌邦说得有些激动,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怎么?相公难道还不知道,山东河北连日暴雨,江河决堤,童贯和蔡攸连带着二十万禁军都被困在了济州境内?”
“什么?!为何没人告诉我?”张昌邦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郑居中和赵野,见他们神色无异,应该早就知道了。
“童贯短日内是回不了京了,我看你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让杨客行回京来吧。”王希泽说完这话便独自走出了酒窖,里面闷热的空气实在是把他憋坏了。
往日他这般任性的跑出来,莘老总会让杨客行跟着,这下少了那小子的监视,自己倒也落得清净。可王希泽从来就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看着眼前这空荡荡的酒庄,他竟渐渐开始怀念起从前杨客行同他针锋相对的日子来了。
独自一人漂泊在外,也不知那小子过得如何。还有那个人……那个人,差不多也正从山东往河北走了。
想到此处,王希泽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兵屯野泽匪为患
黄梅时节,正逢大雨滂沱。天气前几日明明还闷热得让人想袒胸露乳,这会儿雨势一落,狂风骤起,倒恨不得把入冬的氅子也披上。
“来,咱们一起用力,听我指挥啊,一、二、三!”
泥泞的山路上,孤零零一辆马车停在半山腰,前头一个壮汉牵马,左右两个青年推车,后头还顶着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