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中秋节,军营里比以往热闹些,三皇子的到来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沈峰现实惊讶,随后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只有萧穆幻想里的惊,没有喜,萧穆努力不让人看出他的沮丧,“父皇准我在外游历一年,今日恰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十六岁的萧穆自以为长高了不少,可是在沈峰面前还是矮了一头。
“三皇子既然来了,就过来喝酒。”说话的是沈毅,那时候沈毅还活着,他为人豪放,无意间解了萧穆的尴尬。
那天萧穆一直不敢看沈峰,酒过三巡,萧穆就醉了,他一直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只是今日实在是任性了一回。
然后的事他就想不起来了,第二天醒来沈峰就派人把他送了回去,那晚发生了什么,没人提起,只是后来沈峰对他敬而远之。
那年回程中,他遇到了一名神医,带着一个小徒弟,后来也庆幸遇到了他们。
信阳生产的时候,沈峰和萧穆都不在,孩子的名字是萧旻取得。
又一年的春天,信阳把沈乐扔给了皇后,自己跑去了西北。
萧穆教沈乐说话,教他学走路,看着他的眉眼和沈峰越来越像。
皇姐第三次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变得麻木,反而越来越心痛了。
可是他好像也没有难过的理由,相反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高兴的。
二皇兄登基的第第三年,大概是萧穆最痛苦的一年,除夕前夕,他彻底下了四处云游的决心,和神医师徒一起,想着走之前再去看他一眼。
那时候他已经很久没和沈峰说过话了,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八年的时光里,他已经在学着放下了。
萧穆想着年三十,去蹭顿饭应该不至于被拒之门外吧,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再也不愿忆起的画面,他最终还是没能和沈峰说上话,想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也会这么卑微。
外面爆竹声甚是吵闹,盖住了婴儿出生的啼哭,小小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啼哭不止。
好在孩子的命保下来了,被他偷偷养在庄子里,除了他,没人知道孩子还活着,就连神医也被他骗了,养了三个月还是那么一点儿。
再大一点的时候,这天他对着小孩儿做鬼脸,终于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对劲,他对任何声音都没反应。
萧穆叹气,抱起婴儿床里的小孩儿,“听不到就听不到吧,爹做你的耳朵,教你说话。”
“他给你取名沈安,以后你的字就是临安吧,至于名字,行衍,萧行衍如何?”
他把小孩儿举得很高,小行衍咯咯地笑着伸手要去摸他的脸。
“爹给你找了新的身份,有爹在没人敢欺负你。”萧穆故意用胡子扎小行衍的脸,后者还是咯咯地笑,似乎出生时哭过之后,他就一直是笑的了。
一个月之后,萧穆大婚,那一天,陆林深成了京中女孩儿羡慕的对象,人们都觉得宁王对她爱慕已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是萧穆补偿她的。
宁王妃生产的时候,萧穆比谁都紧张,孩子出生后他称孩子体弱,不便见人,一年后抱出来的就是小行衍了,另一个孩子被送去了早已安排的去处。
他没能来得及教小行衍说话,西北战乱不断,朝中没有可用之将,他自动请缨,去了西北。
战场是真的苦,他也慢慢变成了沈峰,眼神坚毅,握笔的手被长/枪摸出了一层薄茧,再无吟诗作赋的闲心。
萧穆曾经为了追赶沈峰的脚步,看他看过的兵书,舞他擅长的长/枪,唯独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