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再说吧。
季华鸢抚着胸口,摇摇头:我现在倒是不太饿了,深更半夜折腾厨房总也不好。
北堂朝心道:我哪里是怕你折腾厨房了,我是怕你大半夜的不舒服!
可他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北堂朝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自己分量就好,以后在府上,也给本王小心做人,别处处惹事。
季华鸢咬咬唇,低声道:知道了。说完,就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要下床,北堂朝这回真的拧起眉来,一把按住他,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你又要干什么!
季华鸢有些愣,抬起头看着北堂朝,心中叹息道:真是怎么做怎么错,做什么他都要生气。
北堂朝看季华鸢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更是不高兴,斥道:心里又算计什么呢!
季华鸢瘪了瘪嘴,低头道:我没算计什么,我要回偏屋去睡了。
这回换北堂朝愣了,他心中有些尴尬,却很好地用一张冷面王爷相遮掩住了,沉声道:谁让你去偏屋睡的!
季华鸢心中有些冤,小声辩道: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管家还没有在通铺里给我分床,王爷就容我再在院里睡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就搬去通铺。
北堂朝一听他这么说,心又揪了起来,他看不过去季华鸢那委委屈屈小心翼翼的样子,却又不肯安慰他,便有些粗鲁地将他按回床上去,不待他问,便三下两下脱了外褂,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就先睡在这。他说着,看季华鸢张口欲问,粗声粗气地打断道: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
季华鸢只能干巴巴地噢一声,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显得有些随意了,不够谦卑,便又补一句:谢谢王爷。
北堂朝真是受不了他这样谢来谢去,终于忍无可忍地叹息一声,闷声道:都警告你闭嘴了,还说话!他说着一手将季华鸢翻过去,推到床里面去,说道:快睡觉!
季华鸢撑着床见北堂朝掀开被子一角也钻进来,却突然有点紧张,他眼巴巴地看着北堂朝穿着雪白的中衣躺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比昨日被人摆弄成那副样子见他还要不好意思。
季华鸢,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趴下!北堂朝受不了他这样看着,恶狠狠地低声斥道。
王爷季华鸢有些犹犹豫豫地咬了咬唇,小声道:王爷要和我一起睡吗?
怎么,你还想有别人?北堂朝挑眉看着他,将季华鸢圈进自己臂弯里,说道:你要是不睡,不如就坐起来把你那三天做的事好好给本王交代清楚。
我这就睡了。季华鸢连忙说道,用下巴顶了顶北堂朝坚实的胳膊,又侧过头看着北堂朝故意板起的脸,唇角微微带了些笑意,再一次缓缓沉入梦乡。
47、长情(二)
季华鸢真的是累坏了,这一闭眼,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这一次,季华鸢不是自己醒的,而是感到有人轻轻地拨了拨他额前散落的头发。
然后是某人刻意沉着的声音。
季华鸢。
季华鸢。
季华鸢缓缓睁开酸乏的眼皮,看见北堂朝躺在对面,看样子已经醒了好久了。
季华鸢,你再睡下去,又要到晚上了。
季华鸢撑起身子来看看窗外,声音有些沙沙的:这才一大早,哪里就晚上了。
北堂朝把自己被压了一夜的手臂收回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道:要是不叫你,你睁眼就是晚上了。本王府上不养闲人,快点起床干活了。
季华鸢心中有些愤愤:北堂王府这两年养的闲人还少吗?他心中抱怨,面上却是一派乖顺,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北堂朝,道:王爷要去早朝了吗?
北堂朝瞟他一眼:你这小奴做的一点眼力都没有,连本王每隔日要去东门都不知道。
季华鸢低着头穿鞋,心道:这规矩绝对是他刚才立下的,专门用来挑自己的茬。
北堂朝看他不欲接茬,更是摆起了冷面,斥道:做奴才也不会,不知道要伺候本王更衣吗?
季华鸢认命地叹了口气,麻利地穿好衣服,拿起北堂朝的长袍,站到他身前,垂眼道:请王爷更衣。
北堂朝哼了一声,这才张开双臂,任季华鸢从袖子一点一点替他把衣服穿上。眼睛斜着瞟季华鸢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有一丝怪异的舒服,嘴上还要嚷道:手脚快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季华鸢悠悠地叹了口气,手上加快些动作说道:我这不本来就是朽木一块么。他说着,又好似刻意一般,一边说道:我在这主院太碍眼了,要不王爷把我差遣到别的院里干活吧,一边动手拍打着北堂朝后背的褶子,不知道暗自里用了多大力。
北堂朝哪里感觉不出来这人是在故意使坏呢,可他却被那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惹得有些恼,北堂朝怒哼一声,掐着季华鸢纤细的手腕将人拉倒自己眼前,恶声道:让你在哪儿待着,你就给本王老老实实在哪儿待着!我看你是劣质难改,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又忘了疼!
北堂朝这一声吼出来,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吓人。季华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嘴上却淡淡说道:王爷赏的罚,怎么罚的、有多难捱,我可是要记一辈子的,怎么会忘了疼。
这话一出口,季华鸢倒是面色无常,北堂朝却突然愣了,他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季华鸢,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季华鸢是在扮乖顺还是在冷冰冰地警告他什么。北堂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