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叶琪又不重。”黑熊仍然是那副酷得堪比恐龙的模样。“我说头儿,你怎么不提前一天,非得今天才到?快点抓紧时间吧,婚礼快要开始了。”
叶飞嘿嘿一笑没说话,悄悄看了高岚一眼。
高岚面色微红,先是白了叶飞一眼,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住叶飞。
黑熊哪里知道,叶飞倒是打算提前一天。可是高岚一直冷战不休,他怎么肯一个人跑来参加婚礼?于是昨夜一番死缠烂打外加努力耕耘,最终哄得高岚回心转意,折腾了大半宿,好悬没把腰折断喽。
眼看着高岚态度软化,叶飞总算明白了“床头打架床尾合”这句至理名言的深刻内涵。
走出机场,黑熊的悬浮车就停在路边。不知道他从哪儿开来的礼车,车头上五彩缤纷的锦簇花团在晨光下闪着露珠的光辉。
叶飞愕然地瞪大眼睛:“黑熊,你不是把剪刀接新娘子的花车开过来了吧?”
现在悬浮车当道,这种有四个轮子的老爷车已经不多见了。
“是又怎么样?”黑熊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上车!”
“我靠,你这是来参加婚礼还是破坏婚礼啊?”叶飞有一种直接晕死的冲动。
“他自己给我的钥匙。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几个人上了车,黑熊一脚油门儿,显眼的花车压着限速上限驶离机场。
高岚不比叶飞好到哪儿去,摸摸这儿看看那儿,一脸地羡慕。
能不羡慕么。当年她和叶飞结婚的时候是在月球基地办的婚礼,根本就没走过接新娘这一套传统程序。别看她从来没提过,可是心里还是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只有叶琪好奇地左瞅瞅右看看,像个顽皮的小猴一般一刻也不消停。
宁江是个沿海城市,机场位于市区的东南方向。礼车离开机场后并未驶向东北方向的市区,而是一路不停地沿着外环路径直向东开。
“这是去哪儿?”叶飞不解地问。
黑熊头也不回地说:“直接去会场,估摸着这个时候大伙应该都到了。”
叶飞愣了愣:“会场不在市区?”
“谁说在市区?”黑熊反问,“剪刀这小子把会场选在了海滩,说什么即浪漫又开阔,我看纯粹就是找抽!”
三月的宁江虽然比首都暖和得多,但早上也只有十度左右,街上冷清得很,一大早的跑到海边去吹海风,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甭管心里怎样腹诽,即来之则安之,参加老兄弟的婚礼,这一点小节叶飞顶多唠叨两句就抛在了脑后。
“我说也是。”叶飞异常赞同地说,“才这么一点时间就着急结婚,剪刀到底搞什么鬼?”
说到这儿叶飞自己还不觉得,可是敏感的高岚一下子又想起了几天前的事,不由地又瞪了叶飞一眼。
叶飞还以为自己很无辜,茫然地回了高岚一个疑问的眼神。
听了叶飞的话,一向直线条的黑熊异常的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失落地说:“头儿,咱们是同时进的突击队,年纪大差不差。你自己有家有室的没感觉,我们几个能一样吗?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找不着,这次回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离开,等再回来还不知道得多少年,别说是剪刀,要是我现在有个女朋友,也一样急着结婚。”白天不懂夜的黑,现在的叶飞哪还想得起当初独身时的感觉?
这话说得叶飞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连高岚也怔住了,好一会才轻声安慰:“黑熊,你别想那么多,这事儿包给你嫂子我,别看我也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但是好歹还有几个要好的姐妹淘,有合适的,一定优先给你介绍一个。”
“那感情好,我老王也解决解决婚姻大事。”嘴里说得好听,可是随即黑熊的笑脸又僵在了脸上,“嫂子,我先谢谢你,但是这事儿说过了就算,甭放在心上。”
高岚登时诧异非常:“为什么?”
黑熊苦笑:“咱们这次回来是没说啥时候归队,但是肯定不可能一直让咱们闲着。嫂子。哪怕现在介绍给我,我有多少时间和人家培养感情?再一走好几年不回来。谁能等得了?再说了,我还是个残废……”
“说什么呢,谁敢说你残废,老子揍他个半身不遂!”叶飞火往上撞口不择言。
“没人说我这只胳膊就能回来了?”黑熊十分沉着地说,“就算人家不说话,我这只胳膊也早就没了,头儿,我没那么幼稚。但是结婚这种事你情我愿,强求不得。”
这十几年里黑熊的机械臂用坏了好几茬,现在这个还是回到月球基地刚换上的,表面上看和正常的胳膊一模一样,摸起来的触感也大差不差,接驳神经的仿生皮肤甚至还恢复了一部分触觉。
可假的毕竟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那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等到退伍?”高岚轻声问。
“不等咋办?嫂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嫁给我们这种人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黑熊平静无比地说,“穿上这身衣服就别把自个当老百姓,谁让咱是当兵的呢……算了不想那个,随缘吧。缘分到了,躲都躲不开。”
高岚一声轻叹,再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当初第一舰队成军。军方安排远望号带上几万军属随军出发,未尝没有解决单身战士终身大事的意思在内,可是几年下来,战士们返回远望号休整的时间屈指可数,确实也有一些战士找到了另一半儿。但总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