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立着一个泼墨山水屏风,薄如蝉翼,只做避嫌之用,丝毫不影响我的视线。紫罗兰靠卧在兰桡黑木榻下,束着追云髻,仍是一张“粉脸”,贴了夸张的牡丹金钿,身上是华美的蓝紫绸衫。我一直想问他,他每天到底是几时起身梳妆的,怎么看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
“子迟公子,今日依旧仙姿玉色,莺惭燕妒啊!樱桃小口,柳叶弯眉,即有沉鱼落雁之容,又带闭月羞花之貌,端庄贤淑而又风情万种,窈窕多姿而又丰腴柔嫩,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笑似牡丹盛开,哭比海棠秋雨……”
“玄长老,难道想见子迟流泪么?”紫罗兰突然出声打断我,声音迷蒙而绵长。
糟糕,一时之间,背得太顺溜了!我语噎。紫罗兰过目不忘,过耳犹识的本事,令我尤为顾忌。一句赞美之词,说出口后,就不敢再循环利用。《洛神赋》里对神女的形容之辞,十来天就被我用光光了,前日试着换用《神女赋》,但是显然太过艰深,紫罗兰有听没懂……心下暗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