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机灵的很可爱。
时光,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禁止不动了,窗外,漫天的星光,无数的萤火虫如梦似幻地漂浮着,蓝天晴被这一静谧而美好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地拉开一点点窗户,伸出手去,还真你就有一两只飞了过来,穿过透明的玻璃,飞到了室内。
临近十月的夜晚,还能看见这么多萤火虫,真的很不容易了。
嘴角渐渐弯起,好像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已经消失殆尽,而自己灵魂深处也被什么紧紧牵引着,进化着。
不一会儿,一盏硕大的孔明灯缓缓从西边的院外飘了过来,掠过蓝天晴的窗前,又缓缓上升,蓝天晴就这样怔住了,孔明灯上写着一首词:
“纤云巧弄,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字一字看完,蓝天晴的眼角划过一滴滴晶莹的泪滴。
不用想,这人是乔鸥。
他是把这些璀璨如星的萤火虫,比作了阻挡在他俩之间的银河了。还记得高二时候在家里写作业,蓝天晴背到这首词的时候,乔鸥就在她身边陪着的。她坐在书桌前,他睡在大床上。他说,书桌太大,她的房间放不下,现在想来,分明是他就希望看着自己在他的眼前,一下也不舍得分开吧。
说到底,最能打动人心的,还是这个情字。
眼前萤火虫飞舞出的银河,披着满天的星辉,映衬着此景,连一旁的伍婳柔都看的不敢眨眼睛。
不一会儿,又飘过来一盏孔明灯。这个放灯的人似乎就是看着风向放的,每次差不多有风往这边吹过来,刚好就是那灯飘过来的时候。
暖黄色的火焰,燃燃舞动着,这一次,上面没有什么文人墨客的千古佳作了,而是简单的一句话,被写的格外醒目:
“蓝天晴,加油!”
绝美的小脸忽然间就泛滥成灾了,蓝天晴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死死扒着窗棱,支撑着小小的身体不至于狼狈地坠落。
她明白了,一定是乔鸥知道了。
她好恨!
在她的心底,渴望亲人是一回事,但是渴望乔鸥是另一回事。一直以来是他的附属品,她即使对他放纵,对他耍脾气的时候,也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如果他的面色一部队,她便立即适可而止不敢造作。
这样卑微的心情,就好像张爱玲的那句: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开出花来。
每每听见乔鸥说什么,在他面前永远无须小心翼翼,她感动,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这个世界太过现实了,而乔鸥的条件太过优越。居安尚且思危,何况是一个卑微的她?
当段天泽以亲人的姿态出现的时候,蓝天晴庆幸自己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的同时,最最在乎的,还是乔鸥。
她满心欢喜着,终于可以站在跟乔鸥同等的立场上了。
她不怕委曲求全,不怕小心翼翼,但是谁能保证乔鸥会一辈子这样对她好?不过出现了一个乔鹭,她在乔鸥心里的价值一下子就拉了下去!
蓝天晴自然名阿比乔鸥是真心爱自己的,但是,这样的爱情已经失衡了。
她讨厌这种男尊女卑的姿态!她多希望乔鸥可以明白,只有将两个人放在同样的高度上,才能更好地相爱,更久地在一起。
但是,那么自以为是的他,又怎么可能明白?
当dna报告出现问题之后,蓝天晴想跟乔鸥平起平坐的一颗心,就这样支离破碎了。于是,她傻了,她呆住了。
再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一幕,是挺浪漫的,是挺感动的。
可是这感动的背后,又是像回到原点一样,乔鸥在她受挫的时候,再次以救世主的姿态来了。
这个时候,没了段家女儿的身份,除了乔鸥能接住她,还有谁?
伍婳柔看着蓝天晴泣不成声的样子,只知道她在感动,被乔鸥感动了。却不知她内心种种无奈心酸的真实想法。
这些赤裸裸的现实的想法,能被一个16岁的女孩子有条不紊地在大脑里分析着,这绝对不是她够聪明,而是她的心境,早已经世事沧桑淬炼的,不再是16岁了。
——猎滟特种兵小姐——
三日后。
一早,段兮泽的车停在了别院门口,蓝天晴跟伍婳柔上车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东西带好了,连同这些天,段兮泽给她送来的各种衣服,她没穿过的,都好端端挂在衣橱里,穿过的,也都洗干净了,叠好了,放在柜子里。
一身洁白如雪莲的裙子,一如段兮泽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
喉咙有些发堵,段兮泽什么也没说,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沉默是金。
前脚刚到医院,他们就发现,乔一凡跟裴齐宣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蓝天晴纤细的身影缓缓跟上他们,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她错愕地抬头,看见的,是乔鸥的一双关切的眼睛。
看得出来,这些天,他们两个人都瘦了不少。蓝天晴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而乔鸥却是动情地紧握住她的手:
“老婆~别怕,我在这里呢。”
蓝天晴自然明白乔鸥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接住她的。他爱她,很爱很爱,她明白。但是面对这份失衡的爱情,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蓝天晴什么也没说,心里什么都明白。
她任由乔鸥的一双大手将她的小拳头紧紧包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