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倘若不是顾忌到南离的观感,说不定那条黑色长鞭早就重新祭出,把阿桑打得皮开肉绽了。
“我知道你是个傻子,没想到你这么傻!”阿桑的父亲咆哮着说道。
只是这种事情,身为父亲的却无法教授女儿太多,还好有个季秀。
“季秀,你过来,从今日开始,你教教这个蠢货!”阿桑的父亲命令道。
☆、独自等待(三)
季秀欣然应允。从小到大,他亦曾教会过阿桑许多事。阿桑也一直很信任他。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清晨的草尖上尚有露珠,季秀紧紧拉住阿桑的手,两个人相对而立。
“假设我是南离君……”季秀轻声说道,他的眼睛紧紧盯住阿桑的眼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靠近。
不可否认,他其实心中也很紧张,还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小雀跃。
“南离君……南离他不是这样的。”阿桑摇着头说道。她的眼睛不会骗人,许多意思清清楚楚地流露出来。季秀和她朝夕相处十几年,自然猜得透她的意思。她是在说: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神韵气质,季秀都和南离君有着一些差异,两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季秀的脸倏地涨红了脸。许多事情,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由阿桑这么简单直白地表达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人皆有自爱之心。季秀的出身、所受到的教育和名望与南离君都有着云泥之别,然而在稷下川九寨,他其实也是颇受欢迎的。日日走在路上,时不时会有姑娘送给他一捧鲜花或者几片清甜的瓜果,孟春舞会上,想跟他对歌跳舞的姑娘从来都没少过。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明知道双方相距甚远,但是季秀难免会有一些小小的期待。或许,或许他在阿桑心目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然而——
季秀失望之余,整个人的反应像猫咪被踩了尾巴一般。“我当然知道我不是南离君,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南离君。”他气急败坏地说道,“可你浪费了这么多日子,依旧拿不下他。倘若不是你父亲要我来教你,我怎会……”
他素来性情温和,和阿桑尤其亲厚。故而突然间这般发作,阿桑甚觉诧异。眼见他气呼呼走开几步,阿桑赶紧去牵他的衣角:“秀秀,秀秀别生气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究竟是哪里错了,其实她一点都不知道。
“别这么叫我!你现在有南离君眷顾,叫别的男人叫的这么亲热,你难道不怕他生气吗?”季秀大声说道,赌气似的用力甩开阿桑的手。
“南离……南离他知道的。他说他从来不在意我叫别人什么。”阿桑怯生生地说道。
一阵风吹来,青黄色的麦田犹如波浪一般起伏不定,季秀站在麦田前发呆,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他回头,阿桑那张满是惶恐与担忧的小脸映入他眼帘。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阿桑的父亲脾气暴躁,时常会无缘无故大发雷霆。从小到大,他和阿桑相互照顾着长大,常常在阿桑父亲暴怒之时,躲在他鞭子打不到的角落,两个小小的孩子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那个时候,阿桑脸上时常会露出这样一副神情,而季秀总会轻声说出一些安抚的话。
“算了。我不该对你发火的。”季秀无力地摆了摆手,“我太心急了。”
但是事实上,更心急的另有其人。南离君身为稷下川祭司,原本公务繁重,往往是会到了黄昏之时却能赶过来的,这几日却一日比一日来的早。
季秀还没能将阿桑教出什么章法来,突然有几声清冷的琴音响起,他便知道,南离君已经到了。
“南离!”阿桑欣喜着扑了上去,待到离南离君只有几步远时,突然一拍脑袋道,“差点忘记了,我今天摘了好多果子呢!你尝尝!”
季秀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桑从衣服里变戏法似的取出几个青色的果子,献宝似的向南离君递了过去。而更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还在后面。一向高贵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南离君面上含笑,接过那些青果,居然眉头连皱都不皱,就那般吃了起来。
“秀秀要不要也尝尝?”南离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招呼他。
那一声秀秀叫得季秀百感交集。“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他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不知道为什么,秀秀最近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阿桑一边吃果子,一边语音含糊地向着南离说道。
“是吗?或许他和心仪的姑娘闹翻了。”南离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且不要说别人,过来躺好,我给你扎针。”
“好。”阿桑乖乖地躺了下来。
“这个活我做不了!你让别人教她吧!”阴暗潮湿的茅草屋里,季秀气呼呼地向阿桑的父亲说道。
“是吗?”阿桑的父亲面上生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平静了下来,“那就太可惜了。原本我还想着,由你教导她该如何再进一步。你知道的,有的事情我们总不能等待由南离君主动。譬如说,吻……”
季秀红着脸,低下头去。然而他很快重新抬起头,他的眼睛亮得有些吓人。“你肯让我教她这些?先前你明明说,你不准我……”他言语里满是困惑。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阿桑的父亲一直盯着季秀的脸色,了然地笑了笑,“原本我想把你送给更尊贵的人。可是若阿桑这一关过不去的话,一切图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