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掏出来用,所以,她不得不求助俞皓和他叔叔,这对她目前的处境来说是迫不得已,以后,她可以慢慢地,不显山露水地,一笔一笔还清。
而警amp;察叔叔伯伯们的钱,不一样,那是所有人的爱心和关心,她拿什么还?
没得还呀。
太重了。
接下他们的钱,除了烫手,还有负罪的欺骗感,她不能要,可问题在于,她又不能不要,姐姐目前的处境需要钱,还要接受高等教育,她自己也需要读书,可以说,她们俩在旁人眼中,非常非常缺钱,她如果拒绝叔叔伯伯们的好意,岂不是很奇怪。
念及此处,晚晴嘴里念叨着感谢,她双膝落地,重重磕了三个头,快得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嗳,起来起来,这是做什么。”
“晚晴,别这样啊。”
一阵手忙脚乱,晚晴被扶起。
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钱,晚晴双眼流泪说道:“谢叔叔,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帮助,我和我姐姐会好好的,会对得起你们的心意。”
“好、好,你们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相信你们一定会好好的。”谢成坤鼓励地说,开解晚晴:“等你姐姐醒了,你陪着她,多跟她说说话,她慢慢就会想开的,不需要太担心。”
忽而,手提包内响起手机音乐。
谢成坤从其中掏出手机,接电话,简短问了两句,可能对方在说紧急的事情,他边听手机,边拿出纸和笔,匆匆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晚晴,“不好意思啊,有急事,我先走了。晚晴,好好照顾你姐姐,我得空就过来看看你们,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八点是段乔的保释时间,你要保释他,就那个时间去。”
“好的,谢叔叔。”晚晴小心折好电话号码纸,“再见。”
谢成坤点点头,无声地挥挥手,听着电话往外走。
晚晴随后跟着,跟到走廊停下,然后,目送谢成坤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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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乔在俞皓眼里就是一小痞子,还是特孬的那种,连自己女朋友的姐姐遭难都不敢插一手,他瞧不上他。
俞皓还有些后悔,要是当时劈晕段乔那小子的时候,趁机再多给他两下就好了,可惜啊,错失良机。
他自认没闲到去接段乔的程度,所以,他继续留在医院陪护睡梦中的姜暮雨,由俞殷尚开车送晚晴过去,顺便帮忙出保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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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叔叔,谢谢您。”坐上车,两人独处,晚晴道谢。
出了医院,她没好意思随俞皓的称呼,故而叫他“俞叔叔”。
俞殷尚低头系安全带,他声音淡淡,有股自然天成的冷脆,非是有心冷待晚晴,可能这个人天生热不起来吧,少了那么几度,“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帮忙的地方还有,你的感谢,就记在心里吧,不用老说出来,俞皓不自在,我也是。”
俞皓哥哥的小叔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
说来也是……
如果他的心是冷硬的,他大可不必同意她住进他家,更不需要说这些话。
他的暖意,温度不高、不浓、不烈,像冬天的太阳,是低温的和煦,没有夏阳的强烈,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能让你感觉到它的温暖。
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就是这么回事,你感受到了,会去回应对方。
晚晴感受到俞殷尚的善意,不觉低头浅笑,笑得别样温柔,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好的,俞叔叔。”
第十一章:温柔一刀(中)
【这么漂亮的人,却是一个恶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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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下的璀璨华灯、喧闹街景,一一掠过车窗,俞殷尚和晚晴都属于那种没必要不说话的人,车内惟有扬声器流泻的钢琴曲在叮叮咚咚作响。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却出奇的安逸舒缓,晚晴隐隐的浮躁,逐渐被抚平,内心变得宁静平和,她双手搂住怀里的背包,竟眯眼打起盹来。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子熄火停下,晚晴才睁开了眼,望向车窗外面,“到了?”
“嗯。”
晚晴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蓦然,那金属质地的清淡声音从背后传来,令她全身不觉一顿,“你真的一点不怨,还想继续依靠他吗?”
话问得无头无尾,晚晴却听懂了,俞殷尚并不完全相信她在医院里说的那些保释段乔的话,他心中存疑。
晚晴直觉俞殷尚不是能够任意糊弄的人,在他面前最好别说假话。
思虑在胸中一转,晚晴半真半假地说:“怨的,怎么可能不怨?可是,这有什么用?俞叔叔,你没有在我们的环境生活过,你也没有办法理解他,同样,我能理解他,但我没办法认同他,懦弱的冷漠比行凶更可怕。我借您的钱去保释他,是因为我可怜他,基于朋友间剩下的最后一点义气,别的,不可能了。我有姐姐,我不依靠他。”
俞殷尚缄默,他直视前方,静静凝听,双手自然地放在方向盘上,陷于阴影中的侧身,使他神似一只沉默守望的猎豹。
直到晚晴话说完,隔有小半晌,他才有了反应。
微微颔首,他说:“善良过头是愚善,你能这么想,很好,他靠不住。”听这口气,晚晴心里一松,刚要说话,不防俞殷尚接茬又说:“你说话,真不像个孩子。”
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教过她的老师们都曾说过类似的话,可从俞殷尚嘴里说出来,晚晴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说不上,反正就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