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王琳盯着许先伟,显然也是被气到了。
倒是许北至,权衡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是个公开的好机会,主动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许如澄又开始撒泼了,只是被许先伟的一句话就镇压下去了:“闹什么闹?这都几点了,还闹!”
许如澄气得整个人都发抖,可是她到底是怕许先伟的。
如果说许如澄怕谁?
除了许南深,就只有许先伟了。
许北至的脸皮厚,许先伟的脸皮也不薄,最后居然说了一句:“改天把人带回来看看,许家的骨肉不能流露在外。”
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地看向许南深,他抿着唇,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个时候的许南深特别的冷。
我伸手试探地牵了一下他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背,他突然之间低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眸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突然想起那些关于许南深的事情,不禁觉得心口一涩,再也不想想那么多,伸手直接包着他的手:“我们上去吧。”
他点了一下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一步步地往楼上走。
楼下还有时不时的争吵声,不过显然比刚才好多了。
进了门,许南深就挣开我,从桌面上拿了一根香烟,拉开床直接站到了阳台外面。
风吹着窗帘,他的背影在那窗帘处影影倬倬的。
我看着只觉得心底难受,不禁抬腿走了出去,抬手从他的腰后抱了上去:“许南深。”
他没说话,也没有动,只有那尼古丁的味道传来。
我其实不了解许南深,不了解他的从前,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许南深,许家的私生子。
私生子啊,想想都让人心疼。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伸手碰了一下我的手:“回去睡觉。”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动。
我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睡觉了。
可是这注定是个不能平静的晚上,睡着没多久之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很奇怪的一个梦。
我梦到一个十多岁的男生被一群人摁着在阴暗的后巷里面一拳拳地打着,后巷的灯光太暗,我看不到那个男生的脸。
打他的人染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一拳拳地打下去,我在一旁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明明不认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被人这样打,眼泪就不断地流下来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那些人终于松了手,那个男生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
我上前想碰他,却碰不到他半分。
直到他抬起头,直到我看到那一张脸——
“许南深!”
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许南深开了灯,侧头看着我:“噩梦?”
我侧头怔怔地看着他,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的手动了一下,我这时候才留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掐着他的手臂,上面留着我长长的指甲印。
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伸手拨开我的头发,宽厚的掌心捂在我的脸上:“哭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哭了。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明明是一个梦,可是看着许南深,却又觉得不是一个梦。
我忍不住伸手抱着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来。
每个人都有好的光鲜的一面,那么相应的,每个人都有那阴暗不堪的一面。那是不愿意和人提起,与爱不爱无关,只是一个最纯粹的自卑。
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松了手,又重新躺了回去:“对不起,我做恶梦了。”
抬手抱着许南深,这感觉有点儿不太真实,我甚至分不清楚,刚才做的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现在在做梦。
不管如何,梦总是要醒的。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我头疼得厉害,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我关了闹钟,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差不多八点才起床。
许南深已经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了,看到我坐在床上,突然过来踢了一下我的小腿:“睡傻了?”
我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然后趁他不注意跳起来就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许先生,你怎么这么帅。”
帅得让我心疼。
“……”
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早餐的餐桌都是压抑的。
“啪。”
“许如澄你如果不吃你就给我起开!”
在不知道多少次许如澄作妖之后,许先伟终于开口了。
我看了一眼被许如澄全部挑破了皮的灌汤包,一点儿都不觉得许如澄可怜。
“我饱了。”
许如澄这一次倒是有骨气,起身直接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桌上被许如澄摧残得没办法下口的早餐,也放下了筷子:“我也饱了,大家慢慢吃。”
陈一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许南深刚好推门进来,我看了他一眼,和陈一一又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许南深。”
他靠在那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我眉头微微一动。
我走过去,在他的身边附身站着,看着楼下的花园:“是我做的。”
“嗯?”
“照片是我寄的。”
我站直,侧头直直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我,眼底一片的深邃,我却觉得平静:“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