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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应该就是赵燕妤的母亲,昀郡王继妃秦氏了。七尾凤钗不是人人都能戴的,九尾为皇后之数,七尾为贵妃与亲王妃及长公主可戴,就是普通不受宠的公主,出嫁之后也只能戴个五尾六尾的。按说郡王妃戴七尾凤钗似乎还稍微僭越了点儿,但昀郡王跟皇帝的血统蛮近,秦王妃的母亲又是大长公主,戴也就戴了,没人会说什么。
绮年瞥了一眼就低下头去,手轻轻按在自己小腹上装柔弱,却仍旧感觉到秦王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刮了一遍又一遍。她想看出什么来?想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喝巴豆吗?那真对不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她装病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更何况现在这时候姑娘们讲究个神情端庄沉静,在外人面前就是疼死了最好也只是微蹙眉头,所以装起病来就更容易了,除非叫个大夫来给她诊脉——不过想来大长公主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她的笀宴上居然闹出了巴豆事件。
轿子抬过来,居然不是一顶而是五顶。许夫人搂着许茂云坐了一顶,李氏搂着绮年坐了一顶,颜氏自然搂了乔连波,郑氏搂了知雪,知雯知霏姐儿两个坐一顶,浩浩荡荡离开了后花园,直奔二门。小厮们早得了吩咐把两家的马车赶过来,绮年长出一口气——终于离开东阳侯府了。
颜氏脸色不太好看,一回到吴府似乎就想说话,李氏连忙问绮年:“可还腹疼么?快回去躺下,叫厨房熬鸀豆汤来喝。”颜氏这才不好说什么,由着绮年自己回了蜀素阁。
李氏并不放心,跟着进了蜀素阁,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才问:“可要请郎中来诊诊脉?”又觉得绮年脸色不像腹泻难止的模样,且回来这一路上也没见她嚷着不舒服。
绮年不好意思骗李氏,便将今日的事打了个折扣跟她讲了讲:“……因见那小丫鬟衣裳跟别人穿得不同,又偏偏打翻了我和许家姑娘的酒壶,总觉得不对,因此那酒就没敢喝。后头告醉离席,也是想着躲了县主,却没想到许姑娘的丫鬟回去舀帕子,竟然打翻了酒壶从里头滚出巴豆来。”
李氏松了口气:“幸好你机警,这县主实在胡闹!”又问,“阮家那孩子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阮麒,绮年就忍不住叹口气:“这我可真不知道了。想去净房是真,只那小丫鬟指的路实在偏僻。后头听周夫人说了才知道,竟是给我们指到靠南门的地方去,不由人不疑心。至于阮家少爷——却是上次被他着赔罪,外甥女那一跪反而惹得他被姨母责备,因恐他心里记了仇,所以见他就怕了,才叫如燕将他引开的。只不知他是为何进的花园。”
李氏沉吟道:“英国公府老太君与大长公主素有交往,前些年她身子还健,也时常往东阳侯府去,阮家两位少爷也没少跟着过去。小孩子家年龄相湣,自然投机e率巧匣啬鞘拢县主也知道。”虽没往深里说,却是已经信了阮麒是被县主叫来的,想要一起作弄绮年?br /
英国公府两位小少爷的顽劣之名在外,李氏并不喜欢。且杏林赏花那日,绮年身上被弹子打出来的青淤李氏也是见过的,当下深信今日之事,转觉绮年聪明,叹道:“幸而你聪明,否则不免落了算计。这县主小小年纪就会使这般的连环计,也是个心机深的。好在日后见面机会不多,躲着些也就罢了。只是阮家那孩子——小小年纪也这般记仇,若当真今日撞上了,还不知要闹出些什么来。”
绮年确实发愁这一点。县主再刁钻,身份相差太多,等闲应该也是见不到的。只这个阮麒,怎么说还跟吴家有亲戚关系,往来机会肯定要多一些。李氏见她犯愁,又安慰道:“男女有别,纵然是表兄妹,日后也要避忌着。即使他再登门,没个直入内院的道理,你只不出去,想来也不能怎样。”
绮年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反正万事自己小心呗。李氏又叫人端了鸀豆汤来:“好歹喝一碗,做戏也做全套,横竖喝了也没坏处。”晚上回了房,便对吴若钊称赞绮年:“头脑机智,又进退有度,大妹着实养的好女儿。”
吴若钊听了也叹息:“郡王素爱王妃,只此一个嫡女,自然娇纵。得罪不起,只好躲着罢了。日后再有这般场合,教绮儿不要去罢,若真受了委屈,我也对不起大妹。”
吴家夫妻两个夜话,却不知昀郡王府里,秦王妃也正跟自己的陪房嬷嬷说话:“许家丫头我是知道的,性子直爽,没那许多城府,这巴豆的事儿她未必能发现。那个丫头的来历你可问清楚了?”
陪房嬷嬷是秦府家生子,自然也姓秦,因自幼就跟着秦王妃一起长大的,说话也少几分顾忌:“老奴去问过了,是吴侍郎的外甥女儿,就是吴大学士的嫡长女生的。父母都去了,今年才从成都接到京城来住,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娘娘只看哪家姑娘不是养得皮光r白,偏她生得黑,必是野惯了的,哪里有那份聪明见识?”
秦王妃秀眉微蹙。她保养得好,三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就跟二十七八岁差不多:“这么说,全是春娇那丫头没将丝线系好,酒壶一倒才让巴豆滚了出来?这也太巧了。何况妤儿还叫了阮家那孩子去,怎的不但没成,反而被嚷了出来?”
秦嬷嬷笑道:“娘娘太抬举那丫头了,难道娘娘觉得那丫头竟能识破了县主的连环计?对了,老奴听说,这丫头跟恒山伯府来的那位‘表姑娘’自幼就是好友,娘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