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施浩晨来的时候,卢考盈已经问过他了。他貌似了解了真相,只是不愿意提起,就像他说言,他不会让木木知道他知道。这个决定看似正确,可以让安凝木减少伤害。可惜,正是如此,导致她徘徊不前,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怀疑。不过,卢考盈尊重他的选择,不准备识破此事,只能努力将她引导到一个正确的方向。
“浩晨是不会逃避的。他只是在等你,等你不再逃避。”
苦涩的感觉冲击着她的感官,她迷惘地看着卢考盈,想努力地参透她话中的意思。
“木木,你越发的没出息了。为什么你不能像以前一样勇敢呢?既然爱他,就告诉他吧。”
安凝木微怔,是啊,有多少人可以在经历过生老病死、聚散分离之后,依旧故我呢?起码她不行。懦弱得太久,反而忘记了怎么坚强。她以前可以为小小的一个怨念义无反顾地伤害了这么多人,如今也可以为了她的爱情再勇敢一次。
“姨妈……”她欲言又止,她真想将当年的事情全数讲清。这个秘密在她的心里埋藏得太久了,渐渐地仿似在她的身体里生了根,想将它连根拔起,定会伤筋动骨的。
“好了,先不说,就知道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卢考盈感受到她的焦虑,大抵猜到她在烦心何事。“你要是想讲,就告诉浩晨吧,两个人不应该有太多的秘密,尽管是出于善意。”
爱情可以承受生离和死别,却不能承受猜疑和欺瞒。
秘密太多,日后便会成为两人的芥蒂。尽管她在乎的是他们的现在和未来,尽管她多不愿意无论多么不该,她也要将这件是告诉他。
施浩晨确实比她心细,因为当她们回到去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放着一张婴儿床,施晴正在上面安然入睡。
“你怎么这样聪明!”她蹦到他身边,膜拜地说。她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总之她就是觉得他很神奇,刚刚她才想今晚要怎么睡才不会把孩子压着,如今一切都解决了。
卢考盈摇了摇头,觉得她又变成了一个孩子了,刚才那个稳重与成熟的她转瞬便消失了。或者这才是这完满的状态吧,只有被人宠着,方可那样无愁无虑地生活,因为知道自己有人呵护,有人痛爱,所以她可以那样的稚气与天真,不需要时时戒备设防。
电视正播着时事新闻,音量被调得很小,他正与姨丈谈论港股etf推出对基金市场的影响。当安凝木挤到他身上时,他挪了挪身体,给她让了一点位置,手自然地搂住她。
这样的话题,安凝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她只有静静地倚着他坐着,有时让他替她拿块点心。
傍晚的时候,安凝木到厨房帮忙,正好听到卢考盈说忘记买鸡蛋了,做不成虾仁炒滑蛋。
“我去买吧。”安凝木自告奋勇,她不太喜欢吃,不过她记得施浩晨喜欢吃,上次她在家里做过一次,他貌似吃得挺多的。
看到她要出门,施浩晨便问她到哪里。听她说要去买鸡蛋,他说要陪她去。
他以为她要去超市,没料到她去了菜市场。这是他第一次去菜市场,倒是有点不习惯。
菜市场里里的灯盏昏黄,不似超市那白花花的灯光那样冰冷。蔬菜稍稍凌乱地摆放,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讨价还价的声音处处皆可以听见。这里的摊主多是附近的居民,待顾客也是亲切且耐心,时不时可以听到他们在谈论着生活的细碎。
他们就像天底下最平凡的小夫妻,渐渐地沾上人间烟火气息。
走到鸡蛋摊的时候,他觉得好奇,因为他不知道买鸡蛋的时候需要用电灯去照。他试着将鸡蛋放在那个小孔上,然后将小灯泡打开。
“你会吗?”看他的样子像是很在行,她问。
他摇了摇头,将鸡蛋取下然后放到篮子里。
“那你还选这个!我教你吧。”她又重新将
那只鸡蛋放到灯泡上面,指着鸡蛋对他说,“姨妈说,空室很小,蛋内透亮,还有是桔红色的话,就是鲜蛋哦。这个不新鲜呢!”
他受教,她还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姨妈说,要是上面有黑点的,是受精蛋哦!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过。”
他拿着鸡蛋的手一滞,然后缓缓放进篮子,貌似不经意地对她说:“要不我们今晚也制造一只吧,这样你就能够体会了。”
“混蛋!”
晚上的时候自然不能做这事,因为施晴只能依靠他俩照看了。她看着他用钥匙将奶粉罐子的铁皮盖撬起,奶粉在半空中扬起,迷迷蒙蒙的一片。
“你不要这么大力,都洒出来了。”她帮忙将温开水灌进奶瓶里,试下温度,然后递给了施晴。
这孩子最近非常大脾气,睡前喝奶都要看着电视。她将枕头放在孩子身后,施晴一边吸还踢着脚,嫌她挡到电视机。
她坐到一旁看着施晴,还剩一半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吃,她把孩抱起,哄她睡觉。施晴貌似只爱被抱着,一将她放下便想哭,她只能继续抱着,哼着歌哄她。
施浩晨问她要不要换他抱抱,她说不用,让他先睡。折腾了许久,施晴才熟睡。她看着施晴的睡容,觉得很满足。她支着下巴,越看越是出神,她又不自觉想起了卢考盈所说的话。
告诉他?谈何容易。她觉得煎熬,越是拖得久,她就越是不敢提及。她的心底藏着这样的一根刺,快要刺穿她的心底。将它剔除,有可能毁掉当下的一切,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