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似乎在震动,而光柱之外,许多模糊的脸庞,欣喜若狂。
我们,已经转动了地核吗?
“华遥,到我面前来。”他轻轻的说。
我怔怔的望着他。对不起,穆弦,我动不动,我动不了。
“我动不了。”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过来,让我抱着你,华遥。”
可我没办法回答他,甚至没办法流泪。我只能安静的望着他。
像是察觉了什么,他的背仿佛瞬间僵直。
“……华遥?”他缓缓的,颤抖的轻唤。
我在他身后,心肝俱裂,静默如柱。
回答他的,只有无声的能量流动,贯穿我们的躯体,覆灭所有声息。
闪耀的蓝色光芒覆盖天空,大地如车轮平稳向前,无数人在欢呼,也有无数人在哭泣。我看着莫林莫普悲痛欲绝的朝光柱扑过来,瞬间被蓝光撞击到毓山之下;我看到易浦城冷着脸抽出侍卫的配枪,朝光柱连开数枪,然后丢在地上,墨黑的眼眸似有泪光;最后,我看到毓山下的人群,一片片的跪倒,黑压压的蔓延得很远很远……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像在做梦,像是身处幻境,又像已经死去……
“啊——”
一声嘶嚎。
一声无比凄厉、粗哑的嚎叫,仿佛野兽最哀痛的嘶鸣,生生响彻云霄。我混沌的意识,仿佛也被这声音从暗黑的泥潭拉了出来,瞬间心神一颤,竟又有了片刻的清明。
是穆弦,竟然是穆弦。他竟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惶惶然望去,就见他缓缓的抬头,一行清晰的泪光,顺着那苍白清俊的脸颊淌了下来。空洞的黑眸,写满生生的痛楚。
“华遥——华遥——”俊容瞬间紧绷扭曲,黑眸中戾气笼罩。他高声呼喊着我的名字,声声撕心裂肺,哀恸入骨。
“华遥——华遥!”那声音似哭非哭,似人似兽,连绵不绝,愤怒癫狂。
能量柱似乎都为之一滞,头顶的蓝网,竟像微微颤动着。
我只觉得生不如死。
穆弦,我的傻穆弦。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呼喊我的名字?是舍不得我死吗?
我的温柔的、痴狂的穆弦啊!
你怎么可以,那样痛呢?
不要痛啊!
“啊!”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跟他同样嘶哑如兽的哀嚎,像是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响彻云霄!
周身的白光陡然大作,毓山顶上亮如白昼。而他已经微阖的双眼猛然睁开,缓缓转头,饱含泪水的黑眸死死的盯着我。
“华遥!”
蓝色光柱,伴随他的呼喊,突然璀璨如超新星的爆发,整个天空被映成幽蓝颜色。
他缓缓的转身,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知道,他也一定知道,这是我们俩最后的精神力,最后的光芒。
最后的爆发,只为一起死去。
“我会永远守护你。”
“嗯,我也是。”
……
意识再次迷失,周遭的一切遥不可及。唯有他的胸膛,唯有蓝白光芒,在我们身旁,以从未有过的炽亮,从未有过的亲密姿态,交融、汇合着……
越来越亮,越来越热。
我从未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像此刻这样炽烈,强盛。
原来我可以这么强,这么强烈的光芒。
光芒。
白色皎洁的光芒,骤然照亮我已然灰暗的视野。就像是从离我很近的地方射出来。
那光芒实在太亮,亮得发烫。完全不同与我的精神力,亮得我重新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我瞬间回神。
那是……
毓心。
雪亮发光的晶片,正缓缓从穆弦的军装口袋中升起,悬浮到我俩中间,就像一颗星辰,坠落人间。
穆弦也睁开了眼,我们俩依旧动不了,只能沉默的看着这奇异的景象。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发生在一瞬间。
围绕在我们身体周围的蓝白交织的光芒,瞬间变幻收拢,就像被毓心吸了进去。而后一道纯白的光芒,从毓心中射了出来,直入天空。那光芒从窄变宽,纯洁而浑厚,直破天际。在那光芒里,我竟然看到了大气层外的宇宙,看到了茫茫星空,看到了恢弘的年华柱。
然后我看到了一道裂缝,雪白、狭长,里面盈盈如水,正是我熟悉的时光裂缝。
怎么会这样?
这一幕如此奇异,穆弦紧蹙眉头,我摈住呼吸。可光柱外的人们,依旧一副哀痛神色,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突然间,那时光裂缝像是撕裂般爆开,白色光芒瞬间覆盖整个天空。
然后,我看到大地上,天空中,许多远远近近的白色亮点,密密麻麻仿佛灯光点缀,却又显得浑然一体。
“是毓的能量。”穆弦眸色微变,“整个宇宙的毓的能量在波动。”
我的心陡然一震,看向悬浮在我俩额间的晶片。
所以……它叫毓心?
就在这时,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看到了空间的延展。
白色的时光裂缝中,蓝色光芒陡然生出。一颗颗星球,自蓝光中生出;一片片星河,逐渐浮现;我甚至看到了每一颗星球上的绿树、云层、流水,一寸一寸的从无到有。
这一幕实在太神奇,那时光裂缝中,竟像有另一个世界,正在出现。
或者说,正在诞生。
突然间,我脑海中冒出了一句话。
那是易浦城曾经低沉的嗓音:“黑色漩涡吞噬光年,时光之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