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知道在哪里。
天机子看向夏桀:“夏王呢?”
怪不得这几天总是有种要失去的感觉,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若薇,温柔而缱绻,若薇一直不懂夏桀当时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她,时而忧郁,时而惶恐。
然后她听见夏桀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屋子里,仿佛锦缎断裂发出的声音:“全凭天师决定!”
“那好!”天机子抖了抖衣袍站起来,眺目远方:“一个时辰之后,来为师房间里!”
以天机子的速度,制好‘暮忘今朝’也只需要半个时辰,但他却说一个时辰,可想而知,那剩下的时间便是给夏桀的。
天机子离去,夏桀缓缓来到若薇身边,俯身扶她起来。
若薇泪眼朦胧的望着模糊的他,夏桀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果果不会有事的!”
若薇将头埋进他怀里,轻轻的啜泣:“夏桀,我好怕!”
“怕什么?”夏桀低沉问道。
“不知道,就是很怕!”
夏桀抱着她的力道加大,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沉声道:“一切有我!”
一个时辰对于若薇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但是对于夏桀来说,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他多想再抱抱她,再听听她的声音。
若薇正欲去见天机子,忽然被夏桀猛地拽进怀里,黑眸凝视着她:“若薇——”
“嗯!”若薇应声。
夏桀摸着她的头发,忽然勾勒起一抹笑:“要恢复记忆了,你怕么?”
若薇摇摇头,坦白的说,她不仅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那遗失的时光中,到底什么样的颜色。那一直存在幻想里的梦境,到底是否真实,她与他,到底是怎么认识,怎么相爱,还有果果,在他出生的时候她就走了,再见到已经是六年后,她很想知道,果果刚出生时又是怎么样的可爱。这些她都想知獭
因为心急,所以她没有听完夏桀的话,便奔着跑进师傅的房间,夏桀站在那里,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想你记起来,又想你记不起来!你说怎么办?”
接过杯子,若薇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透着酸,难道这就是‘暮忘今朝’解药的味道?苦中透着酸?
“薇薇,你且安心睡一觉,梦里看见什么,那便是你的记忆了!”天机子扶着她在一旁的塌上躺下。
若薇点点头:“嗯!”
“睡吧!”天机子微笑。
口中的苦涩还未消失,那股酸仿佛在喉咙里生了根,慢慢的透进心里。忽然,脑子一晕,若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头一歪,睡着了!
果然如天机子所说,她一睡着便开始做梦。
梦里五光十色,她看到几个与她长得有些相像的女人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翻滚,朦朦胧胧间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过两天请张律师过来,将遗产重新分一下!”
“那这个死丫头怎么办?”另一个口气有些鄙夷。
“哼,这是父亲跟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孽种,也想分我们的财产?找个人处理一下吧!”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一阵空洞的回响。
若薇感觉自己的魂魄渐渐脱离身体,缓缓上升,飘到半空之后,仿佛有一只手从空气中伸出来,狠狠的拉住她的脚踝。
就那么一下子,她被拉入一个漩涡,然后继续浑浑噩噩,再次睁开眼时,她看见一个满脸欣慰的男人抱着她,将她举国头顶:“快,快叫父王!”
“孩子那么小,怎么叫?”旁边的美妇人轻轻娇嗲道。
男人一愣,随后嘿嘿笑起来:“等薇薇长大了,就能叫了!”
“还早呢,要等薇薇叫你,估计得等她过完周岁!”美妇说道。
可惜的是,美妇猜错了,若薇六个月长牙的时候就叫了一声父王,将安国君吓的从龙椅上跌了个狗吃屎。
若薇也吓一跳,这个男人天天期期艾艾的盼望着她会叫人,现在她叫了,他居然吓成那个样子。
那一段成长的时光像图片一样,一张一张的翻过,而后便是一个巨大的转折。
十四岁那年雪夜,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桀!
一幅画一幅画慢慢的翻过,每翻过一张,便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痛。
若薇看见了一个卑微的自己,懦弱的自己还有胆小的自己。
如梦三生。
若薇惊醒,满头大汗。
她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六年前,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她本是a市富甲的女儿,姐姐们为了争夺遗产将她下毒害死,之后被丢进海里,下落不明,死后她的灵魂附在安国小公主安若薇身上,等于重生了一次。
而后的事便是按部就班的发生了。她与夏桀的一段情。
一段感人肺腑,肝肠寸断的一段情。
她现在终于明白,夏桀为什么在安国见她的那次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何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之后对她百般容忍,为什么可以为了她抛弃后宫……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夏桀觉得之前对不住她,所以才会这么宽容。
夏桀恐怕再也不会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坐在泔水桶里离开,就算那个时候,泔水的味道令她呕吐不止。
心一丝一丝的抽痛着,接受了六年前的记忆,同样也接受了六年前深埋在心底的刻痕,那一道一道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曾经,那只能说,过去的那六年里,她活得实在太悲催了。
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