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一把拥紧他。
听着果果这番看似无所谓,却包含这六年的辛酸话,若薇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似得。
这个孩子吃了那么的多苦,却依旧乐观向上,不愤怒,不记恨、甚至还为对方找了个理由。
她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到底在皇宫中怎么生存到这么大的。
若薇放开果果,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果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欺负你跟小河,我向你保证,回去之后,谁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娘亲就要她全家的手指头!”
“娘亲你要那么多手指头做什么?”果果皱起眉问道。
若薇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我……我就是这么一个比方!”
“可是娘亲以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啊?她以前?
“我以前?”
“对啊,娘亲以前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果果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以前有这么教过你么?”这不是她的作风啊!绝对不是!
“有啊!”果果忽然从若薇怀里钻出来,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到他的小包袱里掏啊掏啊,最后掏出一本卷了边的小册子喜滋滋的跑过来,像献宝一样的送到若薇眼前。
天气凉,若薇怕果果冻着,连忙将他重新包裹进被子里,然后他们娘俩就着昏黄的烛火翻开这本册子。
第一页翻开,是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
一一赠与我最爱的儿子,果果。
若薇的手颤抖了一下,随着每一页的翻过,上面写了很多琐碎,有教育的,有诉说的,有叨念的,还有将近一个月果果的成长记录,几乎每一行每一字都透着一股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愉快。
“你看,这是娘亲写的,上面说,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娇纵跋扈,需以德服人!”果果指着其中一句道。
若薇却有些茫然,她不相信这是自己六年前写的。
这字里行间虽说带着浓浓的关切,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好像她早已知道自己会离开一样,将所有的事交代一遍,这有些像临终遗言似得,若薇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我什么时候写的?”若薇问道。
果果回答道:“小河说,这是娘亲在我满月的时候写的,她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来娘亲被父王弄丢了之后,她在我的床底下发现的!”
若薇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呢既然是我以前留给你的,那你便保存好,不过,从现在开始,娘亲要重新教你!”
果果眼前一亮,显得异常兴奋:“娘亲要教我什么?”
若薇将那本卷了边的册子放到一边,道:“娘亲今日给你上的第一课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呢?”果果好奇问道。
“那就按照你自己的能力去反击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大度而对你产生敬意,有的时候,你的退让会令别人觉得,你在怕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也别去招惹谁,除非你已经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若薇微笑着解释。
其实在看完她以前留下的册子之后,若薇有些失望,她承认,以前的自己确实很有大将之风,不喜欢斤斤计较,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教育着果果,不希望他成为一个骄纵之人。
可是六年过去了,她已经重新获得新生,就不该用过去的方法教育儿子,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引导他走向属于他的路途。
今天这一课,她就是要教果果,无论在何时,都不能被人随便欺负。
“娘亲,什么叫不可一世啊?”
若薇想了想,脑海中豁然浮现一张脸,她脱口而出:“就是你父王那样,”
这四个字跟夏桀简直太般配了。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那哥拽兮兮的样子。
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若薇又跟果果说了一些其他的,等果果已经在她怀中睡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若薇重新拿起那本册子翻了翻,却发现最后一页写着一长串她看不懂的文字,那种简体的笔画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一页到底写的什么?若薇轻轻抚摸着,却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内容,而她竟然发现,最后一页中,有几个字有些模糊的化开了,就好像在写的过程中忽然有一滴水落下,冲散了这个字……
若薇伸出手触摸着那块污渍,细细体味着突袭而来的莫名感觉。
隐隐约约中,很多模糊的、诡异的、荒诞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竟然觉得,那是一滴泪……
这一刻,若薇竟然想哭。
她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笑自己想太多。连忙换了一种心情对待这诡异的文字。
她前思后想,这斑驳的文字,到底记载了什么样的内容,为什么她以前会认得这奇怪的字体呢?之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有经历过哪些事?
若薇想的头疼,索性丢开册子,小心的翻身下床,瞥见被她丢弃在一旁的披风,若薇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朝外走去。
斐野见若薇半夜前来,有些诧异,连忙迎上去:“娘娘……”
“我有事找夏桀!”夏桀的帐篷还亮着灯,她知道,夏桀还没有睡下!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斐野连忙让到一边,替若薇撩起帐篷帘子。
若薇低头钻进帐篷,迎面扑来一股属于他的阳刚之气,夏桀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漆黑的木桌后头,一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