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半夜,延湄惊醒了。
耿娘子换值还没睡,忙低声叫醒桃叶,点了灯,见延湄一头的汗。
“娘娘做梦了?别怕别怕”,耿娘子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小声安慰,“都在呢,都在呢。”
延湄神情还有些发飘,往身边摸了摸,喃喃问:“东边是什么时辰?”
……
此刻,东边也是黑夜。
但与金陵安稳的沉睡不同,中京城中正溢满着焦躁与不安,城外火把成排,照着黑压压的大军,像是要吞噬掉这座城池。
萧澜一身玄衣,着黑铁甲胄,立马于阵中,抬目看这座本属于大梁的城池。
萧真在他身侧,吁口气,沉声道:“整整四十二日。”
——中京城已被他们围困了整整四十二天。
期间援军来了四次,全部被打退,残兵剩勇稀稀拉拉地逃往漠北,萧真负伤,裹吧裹吧仍旧要跟着萧澜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