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带着伤颠簸回来难免伤身,叫好生调养着。
玉引松了口气,客气地让赵成瑞送御医走,自己简单地盥洗之后往榻边一坐,只觉得浑身都脱了力。
“快睡吧。”孟君淮边说着边给她捏了捏腿,嗤笑道,“皇兄说你是自己骑马赶去的……我是说有急事,可你也不用这么急。”
“我就是怕出事。”玉引上了榻躺着,想和从前一样与他相拥而眠,但看看他腹部的伤又不敢碰,只将头靠近了他怀里,“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去了?交给手下办不就是了。从前你没带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也……”
“我不去,那就是你兄长独自一人料理所有的事情,他出事你便不担心吗?”孟君淮道。
玉引噤声,轻蹙着眉头听着他的心跳,手指捻着他中衣的系带,喃喃说:“我希望你们一个都别去,都好好在京里待着,让我想见便能见。”
他又一哂:“这可不像从谢家贵女嘴里说出的话。”
“这跟谢家有什么关系?”玉引叹着气打蔫,“要是有乱臣贼子、内忧外患,为国献身我谢家当仁不让,当皇长子这事……我不是说该放手不管,只是觉得生老病死都是命里必然,我不想你们为他的命让自己有闪失。”
在他接下这差事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寻个医问个药还得受这么重的伤啊?
“……你听我说。”孟君淮揽着她喟叹,“这回还真是‘乱臣贼子’的事。”
“什么?”玉引一惊,头猛地离开他的胸口,看了看他却猜不出任何端倪,便问,“什么人?”
“宦官。”孟君淮摇了摇头,“暂不好说是不是东西两厂,但是是宦官。”
玉引喉中噎住,顷刻间对他的安危更加担忧,拦着他不让他去的话却反倒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你……你多加小心。”她的心慌与愤慨全写在脸上,“家里有我呢,你好好办这事,怎么也不能再让东西两厂死灰复燃。”
孟君淮嗯了一声,搂着她拍了拍:“我都有数。睡吧,明日必还有的忙。”
二人便不再说话,疲惫侵袭间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一觉,不止玉引睡得香,孟君淮也睡得格外安稳。在外面时,他偶尔想到她便会惊醒过来,可睁开眼身边从来没人,他再入睡便总要烦乱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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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二人刚醒过来,就接了个惊心动魄的旨——皇帝让他先从傅家开始查起。
那是皇后的娘家。
“皇上这是……”玉引怎么想都觉得这没道理,“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害皇长子?那是她亲生的儿子。”
孟君淮看了看她,告诉她说:“要查的不止是傅家,还有端柔公主府。”
皇长子的母族和亲妹妹的府邸?
玉引只觉这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端柔公主府,那是因为瑜婧即将赐嫁才赐下去的府邸,瑜婧一个月中有两三日住在那里就不错了,大多的时间都在宫中陪皇后。
总不能是皇帝为皇长子的事急糊涂了。
玉引疑惑之下反过来一想:“难不成……”
孟君淮点头:“八成是。”
是为了让他日后查别处时能够顺利。皇后母仪天下,若她的娘家遭查都未有异议,便轮不到旁人说查不得。
“可这太折损清誉了……”玉引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总会有人说她被疑过毒害亲子,接着便会有人道‘无风不起浪’,这名声传出去……”
“皇兄不会让她受屈太久的,待这事过去,总会慢慢讲明白。”孟君淮说罢就叫了人来,“让谢继清带一个千户所查傅家。端柔公主府那边,叫尤则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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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柔公主府。
孟瑜婧匆匆忙忙地赶到时,府里已经被锦衣卫翻得底儿朝天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慌的,只是别人“搜查”到了自己府里,她总得过来看一看、装一装样子才像那么回事。
于是她入了府就回了自己的闺房,寻了本书来读,琢磨着等锦衣卫们走了,再接着回宫陪母妃。
她就抽了本医书来看。近来有空时她读的基本都是医书,总在想万一其中哪一句能救兄长的命呢?就算她再读也比不上宫中御医,但是,万一呢?
读了三两页时,她忽而听见宫女在外怒斥:“你干什么!这是我们公主的闺房!”
瑜婧皱了皱眉头,扬音问了句“怎么了?”,外头一静。
很快,宫女挑帘进来,绕过屏风跟她说:“那掌事的非说这儿也得搜,我跟他说了这是您的闺房,他不听。”
瑜婧觉得好笑,没说叫人进来,而是自己走了出去。
外面几个锦衣卫一抱拳:“公主。”
她看看为首那人的服色:“区区一个总旗,就敢搜本宫的闺房?”
“公主恕罪。”尤则旭抱拳说,“臣是奉命行事。”
“命你办这事的人,没告诉你这旨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么?”瑜婧睇着他,隐有不满,“还是你疑本宫真会害兄长?”
“臣知道这旨意的用意所在,也不敢怀疑公主。臣只是觉得……万一呢?”
他公事公办的口吻弄得孟瑜婧恼怒又想笑,她打量了眼前这锦衣卫好一会儿,有点好奇:“那若你搜完,本宫就去找六叔告状呢?”
“公主您何必……”尤则旭道。
孟瑜婧听言只道他退缩了,轻一哂就要回屋继续看书,孰料,转而听到的下一句话却是:“您自己就足以办了臣。”
她不禁蹙眉,再度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