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王府,投靠李二爷!就算李二爷有着古怪癖好,但至少他是个懂得赏识她的君子。她这个现代人穿来这儿,已经被打压地认清了女子卑微的身分,但她骨子里可不认分。
能逃,她绝不留。
「小姐,妳还未出阁前我就踏不出府了,更遑论现在。」玉露边说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确定门外没人伸长耳朵,她才又道:「因为七王爷的关系,王府里布了重兵也有御医待命,出入都要令牌,我要怎么离开王府?」
「……不是说七王爷是在战前受伤的吗?」她疑惑地问。
摆出这阵仗,会让人很怀疑七王爷的处境耶。
「是啊,我听老爷说过,七王爷被送回京前就昏迷了,王府里的重兵……也许是原本就有的。」
谈瑞秋却不信这说法。一般而言,王府会布兵,通常都是一队侍卫,哪里需要用到重兵,除非,有人要七王爷的命。
这虽然是个令人讨厌的消息,但也许会是个契机。好比,七王爷遭袭而死,她就逃过死劫,又或者是王府遭袭,她就能趁乱逃出王府……想到此,她偷偷地双手合十,祈求王府遭袭,让她快快逃出王府就好。
「小姐,妳的眼皮快睁不开了,该睡了。」玉露好心地提醒她。
谈瑞秋强撑着如灌铅般沉重的眼皮,想了一会,决定放弃。
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快累死了,脑袋都快糊了,哪里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横竖先睡了再说!
到底是哪个混蛋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难道就不知道船到了桥头也有可能撞码头的吗?
「轻点、轻点,我的头发快被妳扯掉了。」谈瑞秋低声哀叫着。
「小姐,妳不能怪我,我从一刻前就开始叫妳了,谁知道妳怎么都叫不醒,人家王府的嬷嬷和管事娘子都在外头候着了,妳以为妳能让人家久候吗?」玉露没好气地说着,加快手上的动作,一气呵成地盘了个牡丹髻,缀上一对捻金丝凤头金步摇和几对簪花。
「好了,够了,不要把我的头发当针山成不成?」谈瑞秋快手地阻止玉露企图在她头上插花。已经够金光闪闪了,再插下去,她怕她的眼楮会瞎掉。
「小姐,妳现在的身分是王妃。」
「假的。」所以不需要穿金戴银搏门面。
玉露本想再说什么,但外头已经响起文嬷嬷的催促声,她应了声后,赶紧扶着谈瑞秋起身,替她整了整身上桃红色绣流金月季长衫和同色百片裙,最后拿了条软烟罗将她的脸蒙得只剩一双眼。
「怎会是拿烟罗,没别的纱罗了吗?」谈瑞秋小声抗议着。
这是糊窗当帐子的,拿来遮脸……她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文嬷嬷说,这样比较瞧不清脸。」
「干脆拿张面具,妳觉得如何?」她讪讪地道。
玉露想了下,「对耶!」
谈瑞秋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像是要喷火似的,要不是双手挂了金玉镯子太重,她真的想往她头上巴下去。
适巧,文嬷嬷又在外头问了声,她便拉着玉露踏过花罩,来到卧房边的小花厅,坐妥后便让玉露去开门。
门一开,谈瑞秋才发觉外头的阵仗远超乎她的想象,她原以为只是府里的嬷嬷和管事娘子前来,岂料就连两个侧妃都来了,莫怪文嬷嬷急了,三番两次在门外催促着。
「老婆子给王妃娘娘请安。」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面容犹见清丽的妇人,发上只有一支白玉簪,身穿藕色交领襦衫,衫襬精绣如意云团,外头罩了件鸦绿色对襟绣边褙子,福身时裙襬衣身不动,姿态优雅,起身后秀丽却藏着锐光的眸子,不卑不亢地望着谈瑞秋。
谈瑞秋直睇着她,不知为何竟对她生出一股熟悉,像是在哪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得出神,还是玉露伸脚踢了下椅子,才让她回过神,刻意压低了声音,扬笑道:「苏嬷嬷不需多礼。」
苏嬷嬷直睇着她,心想她虽是刚进府,对于府里的下人似乎已经有些底了。她朝后头招了招手,走来一位身穿天青色绣银丝团花交领襦衫的姑娘,敛容端凝地朝她福了福身。「见过王妃娘娘,奴婢是王府的管事娘子胡氏。」
谈瑞秋朝她微颔首。听说府里的下人大多是几年前从宫中跟着七王爷离宫立府的,尤其是苏嬷嬷,原本还是宫中女官,而这位管事娘子也是苏嬷嬷亲自挑的,出宫后嫁给了七王爷府上的庄子管事。
这些消息都是她出阁前文嬷嬷在她耳旁叨念的。
听着苏嬷嬷一一介绍着王府里几个管事的嬷嬷和娘子,谈瑞秋不禁偷觑一眼站在门边的文嬷嬷和王嬷嬷,两人面容都极为和气,低声与人打着招呼,接着不着痕迹地扫向被冷落在门外的两位侧妃。
嗯……她也觉得有点奇怪,照道理说,苏嬷嬷该是让两位身分尊贵的侧妃先进门才是。
正忖着,外头突地响起一个洪亮的嗓门,喊道:「我说苏嬷嬷,就算要让王妃娘娘熟悉府里上下,也犯不着急于一时,侧妃娘娘身子金贵,外头的日头毒辣,怎么好让侧妃娘娘一直站在外头候着?」
谈瑞秋抬眼望去,就见是某位侧妃身边的婆子扬着和气生财的笑,用字却是犀利得很。
就见苏嬷嬷微抬眼,神色不变地道:「孟夫人身子金贵,还请孟夫人先回院落,要是身子有个万一,老婆子担待不起。」
「我说苏嬷嬷是宫里来的,怎会一点规矩都不懂,称呼咱们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