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少年的面容却y暗下去,眼底含着淡淡忧伤,冷冷地说道:“凡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绝。若再不细细研磨功夫,十八般精通,如何能够留得住恩客的青眼……”

“……”男人似懂非懂。

少年转头看向大掌柜,面带凄楚。咳~~~,想当年,琴棋书剑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还真没有息鸾亭做不到做不好的,“艺绝六郡,色冠长安”之名,你以为是拿银子走后门儿买来的“报号”?

屋里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

镇三关面上露出几分不尴不尬的神色,问道:“身子还疼么?”

今儿个晌午一出屋门,这男人就看见少年很吃力地从山下边儿拎了两桶水上来,躲进屋去刷洗。小羊羔走路那姿势,简直是一瘸一拐,两条腿都合拢不上似的,看得大掌柜这叫一个头疼,脑热,心虚!

息栈神情乖巧地摇摇头:“没有那么疼,好些了……”

男人于是挥挥手说道:“过几天要出山做活儿,回去好好歇着吧!”

“嗯……”

息栈默默垂下头,明晰男人不想留他过夜,也不好赖着不走,只得又灰溜溜地闪了出去。

已经强攻了一遭,也不能次次都强攻硬上,心里其实很怕,怕这男人会嫌他烦人……

大掌柜的脑子里本来还眯眯蹬蹬的,这一整天下来,宿醉算是彻底醒了。

看着少年那个略显失望的神情和纤细的背影,忽然之间莫名地烦躁不安,心思昏乱。

从未对一人有过如此这般的感触,自见了这少年第一面,就已是另眼相看,这一遭遭一回回的纠扯,在对方身上用的心思当真是不少。不知道是咋个了,就是心里总惦记着这娃子,怕他吃不好穿不暖,日子过得不舒心。

怜惜他的命苦,疼爱他的聪慧,又赏识他的才能。

现如今这人杵在自己面前,真是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本来是好好的绺子里的伙计,咋个就给整到炕上去了呢?!

晌午起身时看见那炕褥上的斑斑血迹,真是胆战心惊。他镇三关这半辈子没上过一个黄花闺女,没见过炕上有血!他自己给自己的绺子立的铁牌,不准沾良家妇女,jy者死罪,直接活埋!

因此就连黑狍子那兽性玩意儿都不敢玩儿野的,顶多就是手欠,忍不住了沾哪家小媳妇一些手脚上的便宜,不敢真的触犯绺规。

如今自己竟然就把这少年给上了!那混沌感觉就好象是把谁家的大闺女开了苞,搞得心里这叫一个沉重和虚弱。这小羊羔现在就跟一块大秤砣一般,坠在自己的心头r上,剪不断扯不开的,彻底乱了方寸……

十多年了,从来没有的某一种感觉,此时从心底片片剥离,探出头来,抓挠着心房,纠结不散。

正月十四。

肃北县城城西最繁华热络,客流如云的岳家酒楼。

二楼的梨花窗雅座单间之内,坐着一尊肥肥白白、胖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男子头戴狼皮毡帽,身穿名贵貂皮大袄,身后两侧各站着一名身材剽壮的伙计,一个是蜡黄脸,一个是黑绿脸。仨人凑成了三种挺难看的颜色!

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酒楼伙计点头哈腰地让人,也进了这雅间。

这一路为首的男子,高大宽阔的身板,上穿一件青黑色缎面袄子,露出下身的浅灰色长衫。貂皮圆帽遮住墨黑的剑眉,只露出一双明朗润泽的眼睛,在浓重深凹的眼眶中隐隐蕴含沉稳和张力。

身后也跟着俩伙计。一个黑黢黢、硬邦邦、光头圆脑的家伙,裹着一身儿的黑皮。另一个身量窄小瘦长,貂皮小帽直接遮住大半个脸,只露出浅色的两片小唇和瘦尖尖的一粒下巴。

肥白胖子咧开一口镶得参差不齐、有金有银、还透着个把漏风黑d的牙齿,嘿嘿笑道:“镇三关,咱兄弟可是好久不见呐!别来无恙?”

剑眉男子在圆桌上坐定,摘掉了帽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陆大掌柜,好说好说!”

白胖子伸伸手道:“老弟,喝茶啊~~~”

镇三关道:“您慢用。”

白胖子故皱眉头,皮笑r不笑:“哎呦呦~~~,还怕俺给你下毒?俺哪能啊~~~”

镇三关也笑了:“您当然不能。俺就不喝茶,只喝烧刀子。”

白胖子从怀里拿出个烟袋锅子,在小铜锅里填满了烟丝,拿洋火点着了,放在一嘴五颜六色的牙口之间嚼着,砸吧了几口,抬眼说道:“老弟啊,哥哥俺今儿个下帖子请你来,是跟你商量商量。这肃北、敦煌、阿克塞三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离咱两家绺子都不远,是哈?你看看,咱这票份子,咋个分成儿,互相划出个道道来,也省得将来扯出来啥纠纷!”

镇三关砸吧了一下嘴,乐了:“陆大掌柜是想说这事儿。俺也想问问您,俺们野马南山口上那几个镇甸,最近不是都靠了您了?您这道道都自己给自家划好了,还来问俺?”

“哎呦,别这么说,俺那是看见没主儿、没靠人的店子,才给他们立立规矩,整饬整饬!老弟你要是说那是你的地盘,哥哥俺还就不去了!”

“呵呵呵呵~~~,算不算俺的地盘,陆大掌柜您拿张地图,伸手量量!就那巴掌大点儿的地方,您再立规矩,就快要立到俺野马山头上了,把俺绺子也划您地盘上得嘞!”

白胖子满满地吸了一口烟锅子,身子微微晃动,一身儿的貂皮在日光下透出华贵雍容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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