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如霰雪般洁白,如冰霜般无情。
在北领的誓约之剑——冰结之泪刺入宰相体内的瞬间,无限的寒气从剑身上逸散而出,将那优雅的身躯也冻成了巨大的冰晶。
成功了?
似乎比想象得还要简单。
未渊正在疑惑之间,却发现世界变得奇怪起来。
他的喉咙难以发出任何声音,而落在地上的雪花竟从地面纷纷飞向天空,宛如时间的倒叙。紧接着,冰晶褪为缕缕寒气,而寒气最终被收拢回剑里,而他手中的剑也从宰相的胸口缓缓拔出,而已然刺破的伤口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站立在原地,而长剑保持着未出鞘的状态。
然后他看到将军第二次皱了皱眉头,重复着先前的话语:“狄黎斯,你是不是疯了,胡言乱语什幺?”
怎幺回事?
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就这样骤然退回原点。
“呵,开玩笑幺!”他用力眨了眨双眼,即便亲眼所见,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远超出他的常识之外。
“这是……时属性的魔法……在过去留下时间标记,施术者便可以循着坐标无数次回到原点,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禁忌的魔法……宰相,你做了身为通晓魔法之人绝对无法被宽恕的事情。”祢夜难得严厉地告诫道。
息风则伤脑筋地揉了揉额头,幻之魔法,风之魔法,时之魔法……看着狄黎斯那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这些还不是他力量的全部。
狄里维斯·伊修斯。
所有修习魔法之人的导师。
即便违背禁忌,也要换取圣王重生的男人。
面对拥有此等力量却又执念深重的对手,究竟该怎幺办才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霰雪王城(爱过……)
息风尚未想出应对之策时,阵阵滚烫的热浪突然自西方奔涌而来。
如耀日般辉煌刺目,如山脊般高大巍峨,出现在夜幕之下的是一头巨硕狰狞的火龙。
那并非是真实存活于世间的生灵,而是彻头彻尾的魔法的造物。其身由火焰铸就,是充沛已极的火焰之力的凝结体。
火龙之上,一名老者迎风而立,手执权杖,须发尽白。
岁月虽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情的刻痕,却挡不住那双目如电。飞扬的玄色宽袍饰以荧荧星光般闪烁着的古代魔文,看起来和祢夜的祭服有几分相似,却又远比祢夜的祭服更加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狄黎斯,你这夕雾的叛徒,投向魔族的败类!枉费我等多年教诲,真是令人失望!”老者面对宰相厉声呵斥道。
伴随着那如洪钟般响彻的嗓音,老者一挥权杖,千百道火光以吞噬一切的气势向着狄黎斯冲去,又幻化成龙的形态,一头头一尾尾,盘旋、缠绕、啃食、撕咬……瞬即便将那男人的身影淹没掉了。
面对着如此恢宏的火系魔法,舒云萝也看得有些怔住了:“这一位究竟是……”
“是我的老师,也是夕雾最崇高的大贤者。”息风在一旁说明道。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援手,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欣喜欣慰。
果然,如息风所料一般,那熊熊烈火中央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人影周围笼罩着淡淡的幽蓝色的光。
那并非是冰的颜色,而是火。
比寒冰更冷酷,比火焰更灼热。
赤红的火龙群突然齐齐发出尖锐的哀鸣,然后便被那幽蓝之焰同化为虚无。火焰吞噬火焰,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连挣扎的时间都不给予!
所有人尚未作出反应,毫发未伤的宰相又如鬼魅般升上高空。
不需要权杖,也不需要长剑,不需要任何媒介之物便随手挥出一道冷酷的蓝焰,将那老者焚了个干干净净。
漂亮的火光如烟花般四散而下,宰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眼瞳中不带有丝毫的热意。
教诲?失望?
究竟是谁教诲谁,又是谁对谁失望?
狄黎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什幺夕雾的大贤者,不过是一群卑微低劣的窃贼,拿着他五百年前留下的遗稿,靠着拼凑而出的断章残篇,便自以为参透了魔法的真谛……
靠着小孩子程度的把戏,扮演起忧国忧民的隐者,到最后还不是要乞求神祇的力量,要把一个无辜的女人当做私欲的祭品。他们将他的塑像立在夕雾之中,日日顶礼膜拜,以为守护云极国才是他的理想,却不知他本人心中最真实真挚的愿望。
可悲,可叹,可笑。
夕雾,那是舒云泽长大地方,是他和她的回忆之地,也是绝不允许他人进入的禁地。一群窃贼不但窃取了他的知识,还将那地方视为自己的私产。
不能原谅,无法原谅,绝不原谅!
……
在所有的魔力都散尽之前,夕雾的大贤者将最后的心愿传递到舒云萝那里。
「女王陛下,请务必要完成那最终的仪式,这是云极国……也是这片大地唯一的希望……」
“最终的……仪式……我该怎幺……”舒云萝喃喃地重复着老者的话语,狄黎斯在她眼前杀人了,第一次杀人了,而且杀死的还是一名颇有威望的老人。
那可是她的子民,她可是云极国的王!
狄黎斯他竟然,他竟然敢在她的眼前杀死她的子民!
女王心中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猗云剑,身体也按捺不住地向着宰相冲去,踏云乘,三两步跃入空中,挥剑!
“阿萝,等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