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与鸦乔装为出宫归乡省亲的宫人,自然不会守在她身边。但她越想越不对劲,已经后悔离宫,心里暗暗叫苦,要喊人也不是,不喊人也不是;这才发现她思虑轻率,根本无法掌握情况。

直到了赑屃镖局,雁掀开轿帘,行歌探了出头,慌张叫道:「雁!不对劲!快带我回宫!」

「娘娘?」雁不明白何以行歌改变主意,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没注意到骊京近来涌进许多外地人吗?都要过年了,何以不返乡而来到骊京?或许禁宫即将有变,快…不,快扶我进镖局!传人备纸笔!」行歌急急下轿,连面纱都忘了蒙。雁赶紧为她戴上帽,遮去了容颜。

待暗卫取来犹在沉思,抬眸瞧了案头上的暗卫短笺,原想传讯给行风通知骊京恐怕有变,却又担心此举会分散他在前线的注意力,于是打消念头。转而提笔写了三封信笺,吩咐暗卫道:「分别送往这几处。行事低调。另外,此次往北疆去的商队恐已暴露行踪,若按下不动又易起人疑窦,所有马车改装年货,前往北疆附近最近的边城。若欲行抢,便装作平民,不要死命抵抗,让人抢了也无妨!」

而后,站起身唤了雁与鸦:「走,我们回宫!」

「娘娘,如何知晓商队目的遭人识破?若禁宫有变,我们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雁有些惊讶问道。

行歌定定地注视雁说:「此时已届年节,何以有外地人前来骊京?又怎会有商队在此时出发至北疆?是我不对。硬要送这寿辰贺礼,反会暴露赑屃镖局的身分。」

「禁宫有变一事,仅是我的猜测;倘若真不幸有变,我们身处宫外,更加难以掌控骊京状况。东宫虽非固若金汤,但却能知晓宫中变化。我身为太子妃,岂能因一己之私,便任性离宫?」

「快,让人备妥药材,装作沈大夫出外点收刚到货的药材。」行歌握紧双拳,心头突突地跳。

不一会儿,行歌又迈步登上小轿,往东宫而回。

但,还没抵达东宫前,前头却有一队队禁卫军戒备森严地围绕在皇宫東西南北四大宫门前,禁止任何人进入!

行歌闻声探头,咬紧唇瓣,心里暗道:『糟了!真出事了!』

129狼子野心誓奪嫡

东宫位于皇城禁宫东侧,外有三进宫墙与园林与外朝宫墙隔绝,外朝分为三进,但仍属禁宫范围内。平常太子殿下若要出宫,可由正北玄武门或正东青龙门出入。若要进入有护城河围绕楚魏帝与嫔妃所居住的内苑,必须再越过三进宫墙与织锦园。故整个皇城如同铜墙铁壁,以九道宫墙与各式宫殿、花园层层围护。

太子握有虎贲军兵权,主要是为楚魏帝镇守外朝,进入内苑后,则由楚魏帝的禁卫军保护帝王及其嫔妃所居之所。

太子妃不得私下进出皇城禁宫,正东青龙门仅限太子殿下出入。除了太子殿下外,太子妃赴内苑也需要递上太子妃腰牌让人通报,或等待楚魏帝及萧皇后宣召。朝臣则候在外朝太和殿、承运殿、太平殿等议事殿,禁止进入内苑。一般平民百姓更甭提了,能见到皇帝一面仅限于祭祀或大军出征时,或者视皇帝个性。楚魏帝算是爱露脸的皇帝,新年偶尔会登上皇城宣慰天下,给予军民祝福。

但行风个性低调,东宫一向门禁森严,凡人难以见到太子殿下一面,除非由太子亲自领军出征,才得以窥见太子姿容。但为了巩固行歌太子妃之位,他这一年刻意在皇城上与行歌同进同出,露面次数不少,一对璧人的俊俏容颜也在民间留下深刻印象。

此次行歌私自出宫,为了不暴露身分,特地乔装为沈大夫。即便是身为太子妃主治大夫,也必须持有太子妃懿令,才能由正北玄武门进入禁宫,再经重重检哨后始得抵达东宫。

行歌出宫前将太子妃腰牌给了千颜,自然想到进出宫问题,于是手边备有自己亲笔写的懿令,但却让禁卫军挡在了皇城之外。若是连太子妃的懿令都失效了,必定是内苑有变,任何人不得进出。

行歌拧眉咬唇,手边懿令让禁卫军没收,而千颜在宫内,并不知道她放弃赴北疆,赶回东宫一事,等同于无人接应,未来也将因此无法入宫。她极度后悔自己莽撞的行止,心中焦急笔墨难描。

候在玄武门前也不是办法,她们又往青龙门去,就盼太子殿下的虎贲军统领认得她,可以让她入宫。

没想到此举也失败了,虎贲军统领特别领命入宫面圣,行歌眼见由青龙门进宫无望,掀帘低声吩咐雁:「快,赶赴秦家!」

小轿因疾行摇摇晃晃震动,极为不适,但行歌无暇顾及沿路颠簸,一心想着尽快向秦家求援。抵达秦家后,秦明月与秦乐文皆是惊讶莫名。他们已听闻禁宫突如其来的封闭,心感不安,却没想到行歌竟未在东宫中!竟不知该喜该悲!秦明月皱眉却未斥责行歌私自出宫之举,仅令秦家暗行兵分两路,一路往东行,掩人耳目,行歌与雁乔装为秦家奴婢,则与负责采买的周大娘及几名小厮一路往闹市走。行歌一行人沿途蜿蜒曲折拐了几个弯,直到一处静僻小巷才分开行动。

行歌与雁左转右弯,好不容易钻入另一条更为狭小的巷弄中,却是死巷。行歌赶忙退回原处,往复走了数次,不知花了几个时辰,走得头都晕了,雁才忍不住问道:「娘娘,我们到底要去哪?寻些什么?天色渐渐暗了,要不,我们先回秦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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