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蜂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动。焦林请花蜂到厅上坐,寒喧几句,便问来历。花蜂年纪虽小,却也懂得人情世故,编了几句谎话,敷衍过去。
焦林也不问,便吩咐下人拿饭菜出来,请他用膳,饭罢之后,又命下人带进客房休息。花蜂十分感檄,因为白天走得太疲倦,一躺下来,立即沉沉睡着。
次日。花蜂睁开双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他发觉自己不在客房睡,却在一间黑鸦鸦的地牢里,手脚被人用细麻绳捆住,动也不能动了!
花蜂一着急,连忙高声大叫:“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砰!”
地牢门在他叫过之后打了开来,两个满面横r,虎背熊腰大汉走进来。“劈劈拍拍!”
两个大汉吭也没吭一声,就给了花蜂几个巴掌吃。花蜂被打得眼冒金星,面红耳熟。
大汉一边打一边骂:“他妈的,你这臭小子,当这里是你的家呀,可以任意呼喊叫骂?再叫两声,把你活埋!”
闻言,花蜂那敢再吭声?大汉怒冲冲地出去。过了半天,原先两个大汉又走了进来,背后多厂一个人,正是焦林。
焦林脸色如铁,比起昨日和蔼慈祥态度,判若两人。花蜂见状,立时明白不妙,正要开口询问,焦林已冷笑几声,道:“小子,千万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谁叫你放着天堂大路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自投。”
花蜂骂道:“臭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广”你只要答应老夫一件事,立刻可以放你,包管叫你以后吃饱穿暖,如有半个不字,活活把你打死,知道吗?“
花蜂到了这时,方才知道落在歹人手内,真个欲哭无泪!
他想了一想,才说:“臭老头,你要我做什么,说吧!只要不叫我贩毒走私,我一定答应,你放心好了!”“阿沙力(干脆),很好!”
焦林说着,又吩咐大汉取出一张纸条来,叫他画押。花峰一看内文,竟是:“兹因家境贫穷,将十四岁儿子花蜂卖给焦林,价银一百五十两,嗣此以后,对于该儿一切,任由焦林支配……”
花蜂看完之后,便知是卖身契,不禁大惊,当堂嚎啕大哭起来。焦林脸色条变,喝道:“阿水,先把他抽打三百鞭,看他答不答应。”“是!”
阿水大汉应厂一声,马上掣鞭过来。
花峰忽然心中一动,暗忖:“我一时瞎了目纠(眼睛),把这臭老头当做活菩萨,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闻,若平白被打死,做鬼也没地方伸冤,不如假作答应,再作打算。”
想毕,他立即大叫:“不要打,不要打,我愿意画押了!”焦林听了,不禁大喜,便命大汉道:“把他手解开!”
他再拿笔墨过来,由花蜂画押,又用手指蘸墨,打了手印指模,才当算完事。
焦林这才把他松绑,接着声色俱厉的教训一顿,无非要听话,服从命令,不准偷懒等等。花蜂在y威之下,只有唯唯应诺而已,但心中却大c他祖宗十八代。
哇c!焦林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强迫花蜂画押,到底有何用意呢?
原来明末清初,川慎广西一带,出现了一种“人贩子”。
这种“人贩子”的任务,就是专门在穷乡僻壤中,拐诱青年男子,秘密拘禁,用强暴的手段,迫他立下卖身契,然后送往别国做苦役,成了外籍劳工。
或是送入马戏班中,教他练习轻身软身功夫,跑江湖赚钱,漂亮女的,则送入妓院。
如今天下太平,民富物丰,谁也不愿投身在马戏班,或做外籍劳工,所以只有靠“人贩子”拐骗。焦林就是广西境内有名“人贩子”的老大。
他表面上住着大宅,三妻四妾,婢仆如云,像个大富绅,其实爪牙四出,千方百计,把人家儿女拐骗回来,送入地牢,毒刑拷打,迫签画押,然后把人送到别处,真是—个笑里藏刀的老贼!
他不但做“人贩”,手下还有一个马戏班。这个马戏班没有野兽,完全是用人做主角,来赚取危险的酬劳。
焦林马戏班手下共有六人,一男五女,男的米奇,不料半个月前,和师妹“卢珍”,双双逃走。
逃走是人贩子的大忌!焦林虽有二人卖身契,但却不敢告到官府去,除了一面派人抓回,一面再物色聪明伶俐的少男女,弥补这两个空缺。
恰巧花蜂这时候送上门来,焦林一见他眉清目秀,貌美唇红,不禁心中大喜,设计他画下卖身契。
由这天起,花蜂便开始另外一种新生活。
焦林剩下的四个女徒弟,分别叫“阿春”、“阿夏”、“阿秋”、“阿冬”,年岁除了阿春二十出头外,其她三个都是十七、八岁而已。
他便命花峰叫这四人做“师姐”,算是第五师弟。这老贼心中早打定一个主意,决心把花蜂改成一个雌雄双性人。
所以入门两个月,并不叫他练功力,只叫他仿效女子的声音、举止、神韵、行动,井拿四个师姐来做模样。
花蜂起初当然不肯,认为这是奇耻大辱。可是挨不起焦林苦打、挨饿,只好俯首低头,咬牙去做。
时光一幌就半年,花蜂由强迫变成习惯,由习惯变成自然,声音行动渐渐变成女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