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多了个美貌少女,不免多瞧两眼。
范香便道:“长公主还没见过吧?这是韩大人新娶的少夫人。”
“韩蛰的妻子?”高阳长公主挑眉,目光只在令容身上打量。
令容端然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身上却总觉得不自在,长公主唇边笑意隐晦,目光玩味,如寸寸火苗烧过她全身,像是挑剔,又像琢磨,颇为古怪。末了,那位又挑眉笑道:“瞧着年纪不大,多少岁了?”
“十三岁。”
“是了——”高阳长公主恍然想起,“皇上赐的婚,我倒忘了。”
说罢,仍将令容打量,又问她家门出身。
这位是皇帝的亲姐姐,爵位尊荣的长公主,连韩镜见了都需行礼,令容不好怠慢,便只客气应答,不卑不亢。
长公主却仿佛没顾忌,淡笑追问:“听闻韩大人性情酷烈,不近人情,你这般年纪不会吃亏么。”
令容微愕,虽觉唐突,却只能回答:“性情酷烈是职责所需,他待家人很好,多谢殿下关怀。”
话才说罢,忽然见韩蛰大步走来,穿的是锦衣司的暗红色玉带官服,绣了张牙舞爪的瑞兽,腰间虽未佩剑,却因身姿挺拔神色冷肃,平添威仪。
因有长公主在,令容虽觉意外,暂没出声。
韩蛰瞧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隔断长公主视线,“微臣拜见长公主。”
“免礼。”高阳长公主笑意微敛,“娶亲了?”
“是。”韩蛰拱手,声音冷淡,“家母身子不适,微臣先带内子和舍妹过去,长公主见谅。”说罢,行礼告辞。令容亦觉长公主来者不善,乐得早点避开,也跟韩瑶和杨蓁一道行礼告退。
行到不远处,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似芒在背。
众目睽睽下,韩蛰不似府中平易近人,仍是冷厉干练的锦衣司使模样,三位姑娘不及他腿长脚快,被落下五六步的距离。
令容琢磨方才情形,凑近韩瑶,“长公主为何关心这些?”
“她从前看上过大哥,想招为驸马,没成。”韩瑶咬着她耳朵,生怕被韩蛰听见。
令容“哦”了声,心中洞然——难怪方才长公主听说她是韩蛰的妻子便问家世出身,态度古怪,见了韩蛰又先提娶亲的事,原来是有这般前情。韩蛰相府出身,曾在军中历练,年纪轻轻又高中榜眼,生得相貌出众,那身冷峻气质尤其惹眼,当年怕是没少惹姑娘的芳心。如今虽有心狠手辣又克妻的名声在,手腕才能却是人所共睹,仪容气度也更添沉稳。
那高阳长公主念念不忘,倒也是情理之中。
一位长公主,一位杜家姑娘,往后行走京城,还不知道会碰到多少打过韩蛰主意的女人。
有趣。
令容瞧着韩蛰背影,撇了撇嘴。
还没腹诽罢,忽然见韩蛰转身,神情冷沉如常,目光直直落到她脸上。
令容心里一跳,赶忙藏起撇嘴的神态,换上微笑。
韩蛰目光在她脸上停住,片刻后才道:“到别处转转,我先走了。”
“那母亲呢?”韩瑶叫住他。
“她没事。”韩蛰仿佛有急事,匆促说罢,人已在数步开外,很快就转到楼阁后面。
令容跟韩瑶面面相觑——所以他方才是特地来解围的?
第37章 吃醋
后晌的几场马球赛令容没再去瞧, 因平常甚少来行宫,便跟韩瑶四处行走观玩。等最后胜出的两队决胜负时,姑嫂二人才赶去马球场——这场比赛十分精彩,男官女眷都瞩目赛场, 无暇他论,也没生口舌是非,看得倒很过瘾。
待得胜负已决,永昌帝赏了胜出的那支马球队, 片刻后又有四名官员骑马入场, 穿的都是文官的朝服, 各执球杆。
本朝官员多文武兼修, 年轻时几乎都能骑马打球,这四人虽已三四十岁,倒有模有样。
令容觉得诧异, “这是做什么?”
韩瑶也面露茫然。
两人站着瞧了会儿,见他们虽竭尽全力,技艺却平淡无奇,便先回住处歇下。
到晚间跟杨氏用饭时, 令容才知道那场马球赛的缘由——柳州刺史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