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跟韩蛰过不下去,和离出府,嫁给毫不相干的人,她也不想再跟宋重光有瓜葛。
毕竟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喜欢过他,全心全意。
令容收回目光,招呼红菱,“走吧,去找鲈鱼。”
易碎的甜言,远不如美食让人心安。
……
主仆俩回到蕉园,还没进门,宋氏身边的温姑就先迎了出来。
“姑娘可算回来了!姑爷来了,就在赏花厅里等着,夫人请你过去呢。”
韩蛰?他来做什么?
令容心里一紧,随便理了理衣衫,便跟着温姑往赏花厅走。到得那边,就见韩蛰负手站在厅中,神情虽清冷如旧,却也不算太差,甚至还有那么点客气收敛的味道。
外头宴席有祖父和长房招待,傅锦元和宋氏暂时偷空,正一道在那里说话。
令容进厅,先问候爹娘,再看向韩蛰,“夫君怎么过来了?”
“来给舅兄道喜,听说你正好在这里。”韩蛰垂眸,看出她藏着的诧异。
令容便点点头儿,“我出来前已经禀明母亲了,可以在家多住几日。”
她望着韩蛰,杏眼里渐渐添了笑,如明媚春光照在清澈湖水上,顾盼生波。
见识过韩家长辈的态度后,令容便知道,那府里除了杨氏,没人对这门婚事满意。哪怕是夫君韩蛰,虽没给她使过脸色,待她的态度也不算亲近,只是扛着夫妻的名分敷衍而已。是以这次回府给哥哥道贺,她原本就没指望旁人会来。
却没想到,韩蛰竟然会亲自来给哥哥道贺。
这多少让令容高兴,于是关怀了一下,“夫君这趟出门,一切都顺遂吗?”
“嗯。”
“我打算过了端午再回去。”令容仗着在娘家,试探着问:“夫君呢?”
“跟你一道回吧,不急着赶回去。”韩蛰淡声,喝了半口茶。
他在京城的时候冷厉凶煞,墨青衣裳配着那张冷沉的脸,行走在巍峨相府,时刻提醒旁人锦衣司使的武人身份。到了这儿,那股冷淡仿佛散了些,站在傅家雅致花厅里,衬着背后绿树繁花,难得意态悠闲。
令容微觉意外,看向宋氏。
宋氏便笑了笑,“这样更好,温姑,去把上回用的客院收拾出来。”
傅锦元也就势道:“今儿初三,存静远道而来,先洗洗路上风尘。明日宴席上已没什么大事,咱们一家人正好去慈恩寺还愿。那里的海棠最好,这两日正好去赏,存静意下如何?”
“既然到了金州,岳父安排就好。”韩蛰颔首。
令容在旁有些发懵——存静?那是韩蛰的字吗?
傅锦元却已提起别的事来,多半是他说话,韩蛰应答,偶尔还露个很浅的笑。坐了一阵,傅锦元便带着韩蛰去赴宴。翁婿二人同行,岳丈是不思进取只知游玩赏乐的纨绔,女婿是老谋深算冷厉凶狠的权臣,明明不像一路人,走在一处却又挺顺眼。
令容站在花厅外,瞧着渐远的背影。
她知道父亲的脾气,虽温和好性,却也不是话痨。今日这般寻着话头融洽气氛,无非是想跟韩蛰处得亲近些,好叫她在韩家少受点委屈。
如果她的夫君不是韩蛰这般冷硬淡漠的性情,按父亲的平易近人,翁婿怕是能成忘年交吧。
笑容微收,令容叹了口气。
第27章 秀恩爱
次日是傅家设宴的最后一日, 因要紧的亲朋好友已在前两日招待过,今日就只剩看戏听曲的事。早饭过后,傅锦元、宋氏和傅益往宴席上招呼了一圈,便将剩下的事托付给傅伯钧夫妇, 而后带着韩蛰和令容,齐往慈悲寺去进香。
——因宋重光那点心思犹在,傅锦元看得出来,今日暂没带他。
慈悲寺在金州城外二十里处, 马车慢慢的晃过去, 还没到午时。
“海棠林在山后, 咱们先赏花再还愿, 顺道尝尝老和尚的斋饭,如何?”傅锦元先前为傅益的春试操心,而今捷音传来, 心绪甚好,带头走在最前面,征询众人的意思。
令容难得跟家人出来赏景,没了顾忌畏惧, 胸臆畅快,怎么都是好的。
就连韩蛰都问道:“寺里的斋饭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