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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的事,不是我该过问。”
唐解忧神色微变,将令容盯了片刻,忽而嗤笑,“傅令容,知道我为何讨厌你?从你头回踏进表哥的厨房起,我就恨死了这假惺惺装无辜的模样!当日你就在丰和堂,怎会不知情?瞒着不肯说,自是心中有鬼。看来我猜得不错。”
她这般先入为主,且心中存怨已久,令容再费口舌也是徒劳。
唐解忧毕竟是韩镜的外孙女,如今太夫人新丧,韩镜态度如何,不得而知。
令容既打算试着留在韩蛰身边,自然不欲跟韩镜起龃龉,更不值得和唐解忧纠缠,只“哦”了声,微微一笑,“还以为表妹在道观里会有些长进,原来还是这般以己度人。”招呼着红菱走开,没再理会。
走了几步,回头一瞧,唐解忧仍站在那里,对着旁边矗立的湖石出神。
令容微微蹙眉。
而今韩家处境正难,唐解忧敢跟她提起此事,心里必定发酵酝酿得极深,才会按捺不住。靠山外祖母骤然离世,又不被杨氏母子待见,倘若唐解忧伤心之下揪着这疑惑兴风作浪,在韩蛰欲逆流而上,插手军权的紧要关头,只会添乱。
这般想着,不由加快脚步去找杨氏。
第84章 盛怒
杨氏在庆远堂边的花厅坐着,身旁陪着韩瑶。
已是五月下旬, 天气日渐炎热, 花厅旁长着两棵粗壮的老槐树, 枝繁叶茂, 绿荫正浓。花厅里往来禀事的人不少,杨氏嫌闷, 便命人将轩窗门扇敞开透气。
丧事未尽, 杨氏跟刘氏婆媳轮换着每日去佛道法事那边跪跪,身上还穿着鸦青的衣裳,发髻间除了素净银簪, 别无装饰。韩瑶是孙女, 纵不必跟儿媳似的劳累, 这些天也没装扮, 身上素色衣裙,头发索性拿玉簪挽起,坐在旁边喝茶。
令容过去时,正有仆妇禀事, 便先跟韩瑶坐着。
过了会儿,杨氏那边才算清静下来, 由鱼姑扶着, 起身活动筋骨。
令容遂命红菱开了食盒, 将熬好的汤盛三碗摆在桌上。红菱晨起后便忙着收拾食材, 慢火炖了近一个半时辰, 熬得汤汁澄清香醇, 鸭脂黄亮,舀在细瓷碗里,甚是悦目。除此而外,食盒底层另有一碟子凉拌鲜笋,一碟南瓜饼。
杨氏闻着香气过来,不由一笑,“又熬汤了?”
“母亲整日劳累,该补补身子的。”令容端了一碗,呈给杨氏。
“正有些饿了,又没到用饭的时辰,你来得倒及时。”杨氏尝了尝汤,“味道不错!里头加了点……”她又尝了两口,暂时没品出味儿来,旁边韩瑶便道:“是天麻,被鸭汤的香味儿盖住了。”
这般提醒,杨氏果然尝出来了,朝令容点点头,“果然有心。”
——她这阵子睡得不太安稳,天麻安神滋阴,很合她意。
令容笑了笑,先低头喝汤。红菱炖得用心,鸭肉酥烂,滋味鲜美,很是好喝。
三人围坐喝汤,徐徐微风自敞开的窗扇送入,令容理了理耳边碎发,隔着交错花枝,见不远处韩蛰健步走来,身旁跟这个人,影影绰绰地像是唐敦。两人似在议事,远远看去,韩蛰神色颇肃,唐敦紧跟在侧,腰悬弯刀。
令容瞧了两眼,敛眸不语。
待将汤喝完才道:“有件事想跟母亲说。来的路上,我碰见了唐家表妹。”
“她?”韩瑶眉头微挑,“没找你麻烦吧?”
“那倒没有。”令容给红菱递个眼色,红菱自觉出去,余下的仆妇丫鬟也都在花厅外伺候,只有鱼姑在侧。鱼姑是杨氏心腹,令容无需避讳,这才道:“她瞧着神情不太对,有些癫狂似的,还问当时太夫人仙逝前曾发生过什么。她这两日哭得伤心,敢这样问,怕是……”
“我明白。”杨氏颔首。
唐解忧教养在太夫人膝下,固然精通诗书,书法更是出类拔萃,论性情行事,却跟太夫人一脉相承。当日丰和堂的事杨氏并没遮掩,唐解忧心思重,会有所怀疑也是常事。不过她居然敢对令容挑明,要么是伤心太过,要么就是无所顾忌。
且那毕竟是长辈间的恩怨,老太爷都没说什么,她却在底下跳来窜去,毕竟令人不悦。
微怒沉吟之间,轩窗外人影一闪,韩蛰走了进来。
杨氏招呼他坐下,令容已添了筷箸。
桌上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