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进被窝,我以为蓝虞会说些什么,但他依旧闷葫芦一个。(o)这让我有点忐忑不安,虽然我不准备参与这件事,但我毕竟知道了。如果到时麒失败,我该怎么办?还有一点,蓝虞为什么会同意帮麒呢?难道他不怕到时出事了,他们把他给杀了,毕竟知道放肆林外面的事的人还有我。
翻个身,我转向他。黑暗中蓝虞紧闭的眼睛下是一排沉睡的睫毛,我伸手抚上他的脸。
“喝!”
被吓一跳的却是我,以为已经睡着的蓝虞在我的手碰上他的脸的下刻就醒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我。
“你还没睡啊。”
我讪笑着收回手。
“睡了。”
蓝虞应一声,继续闭上眼睛。不知他这句睡了,是叫我去睡觉别烦他,还是说他刚才已经睡了。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说明蓝虞的警觉心很高,而且比我高。
睡意还没涌上来,我转过身子,不然看着他的脸更是睡不着。
躺到后来,发现蓝虞整个人靠向我,身子也蜷成一团。这回我没有动,直到后面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才发觉不对劲,转身把他抱进怀里,却发现他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手摸上他的额头,也尽是汗水。起初我还以为他生病了,后来他嘴里喃喃着,我才意识到他可能做噩梦了。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那模糊不清的“哥哥”两字钻进我的耳里。
愣在那儿,最后,把他揉在怀里。
第二天起来时,他的脸红红的,大概是记起了昨晚的梦。
“作噩梦了?”
本来我是没准备提的,但看他一脸尴尬眼睛还闪躲着我,不免觉得好玩。
“不是噩梦。”
他淡淡反驳一句。
用脚踢他的一腿,“那是春梦了。”
“不是。”
这回他回答得很快了,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来这里后还没做过梦。”
“别跟我说,我有母爱。”
摸摸鼻子,我往门外走去。
很快就听到他的嗤笑声,不过很短就是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麒跟蓝虞的计划,这一天我脸上的表情虽跟平常无异,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麒应该这两天就会采取行动了吧。
趁着北不在,我问蓝虞,“魅昨天应该听到你们的话了吧。”
“不知道。”
真是敷衍的答案,我白了他一眼,“你们就不担心吗?”
“那是麒的事了。”
蓝虞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摊上这事。
见我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他又说道,“你不会以为这里的人还有什么情谊可讲吧。”
一愣,他说得没错。只是,“那晚痴的事?”
其实我也不确定痴、狂、魑这三人是什么关系,应该说他们彼此间是什么感情。淡如一杯水却是冷清至极的魑,竟也会露出那种带上温柔带上不耐烦的神情。那是宠溺的眼神。而对象却是那个痴,痴狂的痴,这两人本身就是一个奇异的组合。还有狂,他的眼中也有着对痴的宠溺。该说,痴的魅力大吗?
“不知道。”
蓝虞的回答很简洁,直接扔给我不知道三个字。这自是让我有点不高兴,头转向别处,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怒气。
“你就不怕出事后,会被他们杀死吗?”
我问出最核心的问题。
撑了这么久,死亡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不想因为麒的事把自己推向悬崖,我现在唯一的本钱就是他们认为我掌握着出去集中营的方法,这是一个很大的本钱,但这个本钱却是与人一分为二。
如果这个本钱只有我一人拥有的话,我的性命才算真正得到保障。
心一惊,我知道自己下刻的想法,而那想法也已经钻进脑子里了。我悄悄看了蓝虞一眼,他正蜷着身子窝在毯子上。
我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出了房间。并未离开这里,只是想找个不跟他相对的走廊坐下,好好想想心中那可怕的念头。
盘腿坐在走廊下,宽大的外套几乎把我整个人包起来,以至北走过来时,没认出我。
碰碰我的肩膀,北的声音从我上头响起,“伶还是虞?”
脑袋从外套里钻出,我敷衍一笑,又重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外套里。
“是伶啊,很冷吗?”
北穿的衣服很薄,依旧是那身浴衣,真怀疑他的体质,感受不到这末秋的寒意吗?
“有点。”
我随便应一声,便把嘴紧紧闭上。我不了解北对麒的事知道多少,我很想问他。但我知道,能住在墓地的人,不是我能忽悠过去的。也许他们看上去很和善,但他们绝对不是吃素的。
“过几天,给你们厚衣服。不过衣服厚了就显不出身材了。”
心里很想骂他一声变态,但我嘴里还是哈哈的应着他。反正不管怎样,到最后还是得穿上他准备的衣服。
北接着对我说着衣服的搭配,我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任他讲去。这样的北无疑是个罗嗦的大叔,虽然他才26岁。
北讲北的,我想我的。
而北自始自终都没有叫我回话,这倒让我觉得他有些可怜。他的喋喋不休,他的不求人回应,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他有多孤独。这样想着,我便停下脑子里运转的事,与他切切实实地交谈了几句。
“羽绒服吧。”
“啊?”
北一下没反应过来,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回应他。
“天越来越冷了,要穿厚的衣服了。”
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