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郡王刚放下侄女出来找管平,便见着两人在一处,走近时听见了江润言说什么,“英雄不问出处。江大郡主,你也是拓跋人,怎么学着那起子汉人一样,重起了出身?”这也是礼郡王最不喜欢江润言的地方。
平日里标榜着自己与汉人的不同,可又瞧不上庶子庶女。
礼郡王虽说是皇子,也是个庶出,到说不上有多感同身受。就是有些瞧不上江润言这样的作风。
“那也要是英雄才行?我只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礼郡王是闲散王爷,又不涉朝政。当年礼郡王母妃还想上门来提亲,江润言素来看不上他,眉头便皱着。
“不是英雄么?我瞧着也是个巾帼。永宁掉下水也只她一个人救,有些人还在旁边说些风凉话,瞧着比如今的天气还要冷。”
刚才与管平从这里经过时候,江润言与李千然说了些什么,自然是清清楚楚入了管平的耳朵,礼郡王摇了摇头,“永宁那里找了太医,我瞧着也只是着凉。院里冷,出去吃酒吗?”他只是随意找了借口。
江润言瞧着两人要走,“管都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还不知道盛明珠出身吧?”
礼郡王眉梢微微皱了,回头看了江润言一眼,又看着一侧立着的管平,有些难以理解。他风月场里那么多年,修炼出一双老辣的眼睛,什么看不出来——就是不晓得这眼高于顶的江郡主怎么瞧的上管平。
不管他现在如何权倾朝野,都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出身。
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可能,他收回了眼神。毕竟这管都督却实生了一副好面貌。
“生养之恩无可取代,出身乃天意。郡主出身高恩,管某生母也只是一贫民妇人。下贱人自然该和下贱人走一起。”说罢人便离开了,不过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扭过头道一句,“拿人身世议论无非是在伤口上撒盐,非高尚之士所为。”
礼郡王一笑,一面见着素来骄傲的江润言吃瘪心里头暗爽,一面儿又觉得这管平既不近人情,又不懂风月,便也跟上了她的步子。
江润言哪里会嫌弃管平出身,可他人已经走远了。
“这管都督怎么向着盛明珠说话?”一旁李千然走了过来。
“是我自己想岔了……”江润言目色复杂。她心里不管如何想的,到底都是一个少女,被心上人埋怨便会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你以后也别拿她身世说道,否则还叫旁人以为是我背后道人长短”
刚才被管平责怪一顿,江润言不免埋怨起了李千然。刚才两人说的肯定是被管平听到了,要不然也不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如今心里指不定还以为她瞧不上她出身。
李千然先是好言好语的哄好了这位郡主小姐,片刻后才道,“怎么会误会你?要说也是我说,何况什么是在伤口上撒盐,真正放心上的人说话才能被人放心上,否则以他出身,天底下多的是百姓?也不见他听几句。”
又看着江润言,“便是伤心了,也要看是谁说的。”
江润言只摇了摇团扇,脸微红,“胡说什么。”
李千然笑了笑,又拉着她,“去看看永宁郡主?”
江润言点了点头。
——
永宁郡主只是吓晕过去了,没一会儿人便醒来了,靠在太子妃怀里。
盛明珠在旁边椅子上,由着太子帮忙包扎了手掌。那小郡主如今该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却瞧着十分怕生,又从太子妃怀里斜睨着看她,盛明珠瞧着小姑娘一脸忐忑惊慌,便冲她笑了笑。
永宁郡主又将脸埋到母亲怀里,片刻后又倚在太子妃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太子妃只摸了摸女儿的头,“母妃知道。你现在觉得如何,身子冷吗,还难受吗?”
永宁郡主摇了摇头。
“明珠”,太子妃称呼明显比之前亲近了许多,言语也有些不稳,“今儿个真是多亏你了。”
再怎么沉着,毕竟今儿出事儿的是亲生女儿。太子妃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