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友绘的心砰地一跳,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还是蓦然浮上心头的哥哥身影。身前却忽地感到金木崎已然近身,他的手轻轻地戳着她的心口,低低地:“跟你的心一样,我也有一个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辻友绘疑惑地抬起头,不解他说的是谁。却见他脸色黯然,眼底却是一阵阴沉,嘴角却泛起微笑:“这样同床异梦,各有所爱,或者是世上最合理的夫妻关系了。”
辻友绘心底十分地迷茫,脑中只乱纷纷一片,像是混乱交错的影像,哥哥的不同模样重重叠叠地出现眼前,又跟眼前金木崎的样子重叠起来,再度交错。
耳边,只听那尚感陌生的夫君对她低声道:“为我侍寝吧。”
从未跟辻影久以外男子亲热过的她,这才一下子紧张起来。金木崎却不声不动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她无声得像一条安静的蛇,慢慢上前去,为他宽□上的新郎礼服,少年人纤细匀称的身体呈现面前。像按照某种既定程序行事,她默默地一层一层,解□上的三层白色礼服。最后,她把两人的衣服整齐地折好,叠放在一侧。
回头时,她才发觉金木崎背部,纹有黑色狰狞的夜叉刺青。那可怖的图案,跟他细致如丝绸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禁让她迷惑不已。
金木崎却缓缓倾过身子,吹灭烛台上的火。噗的一声,房间没入幽暗,庭院中的淙淙流水此时听来,仿佛在地底涌动。
又似二人之间的暗涌。
他无声地搂过辻友绘的肩头,她闻到他肌肤上蜜糖似的味道,然而他的身体是冰冷的,他滑过她皮肤上的指尖,亦是冰冷而不带感情的。
黑暗中,她感受着他的拥抱,耳边忽然听到他的话:“我现在终于明白,母亲那些画的含义了。”
、婚礼(三)
辻友绘仍是懵懵懂懂,然而却什么也想不到了。
再次醒来时,却只听到窸窸窣窣声一阵,她猛地惊醒,睁眼时却见金木崎在黑暗中坐起,飞快地披过一件衣服,警觉地盯着外面。
她迷惑不已,只是下意识地用被单裹着自己□的身躯。
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却因为惊骇而睁大,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接近十人,身着黑衣、手持武士刀的人,以轻盈得不可闻的脚步在室内轻轻挪动,却始终以室中间的二人为中心,高举着刀。
辻友绘大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那是瞳门中的精锐武者,虽手持长刃,但基本上那不过是根据传统流传下来的一种配备。他们的任务,只在于活捉目标人物。
辻友绘不知道哥哥的打算,但是外面有vri的人,以枪声惊动他们,不是明智的方法;当场用刀无声杀掉金木崎,在验尸时,也逃不过被追究的命运。
她看向金木崎,却见背向自己的他,仍是双手撑着地面,不言不动,无声地跟那十人武士对峙着。
“辻影久,你来了。”他突然开口。
辻友绘吓了一跳,这才见到从黑幽幽的人堆中,慢慢步出哥哥的身影。他抱着双臂,轻轻走出。月光映在他的脸上,辻友绘只见到他难测的笑意,只听他嘶哑的声音轻笑着:“没想到在洞房之夜,也能够保持如此警惕啊。”
“要怎样对付我?在这里解决?”金木崎单刀直入地问。
“哥哥……”辻友绘忽地扑到前面,脑袋几乎贴着地面,离辻影久十分地近:“在这里解决掉金木崎,vri的人只怕会……”她的心里,并没有刚刚温存过的夫君,有的只是哥哥的安危。
辻影久却不看她一眼,眼中只闪烁着野心的焰火:“我所想的,却不一样。vri的血脉只剩下你一人,也就是说,只要友绘怀上了你的孩子,整个vri家族就能够在我的掌控之下了……”他笑得阴森,“当然了,在此之前,你的自由要得到适当的牺牲。”
金木崎微微侧着脑袋,似是在挑衅,然而语气却淡然:“如果我说不呢?”
“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
辻影久说完,辻友绘的心蓦然涌上一股寒意。她看向金木崎,却赫然发现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似乎蓄起一阵笑意。他撑着地面的两手,忽地轻轻一转,双手捏成拳头轻捶地面。那拳音甫落,自屋顶上方四个角落扑下
团团黑影,比那黑影更快落地的,却是道道银光。
辻影久意识到有诈,蓦然从腰间掏出枪支,要对准金木崎,却被身后几个人按捺住。他嘴里喊道:“快上!”
然而他的人此时却身子一软,脸色扭曲,双目圆睁着,纷纷歪到地上来。
在他们身后,高高下下站着的,是身穿黑衣的黄种人。他们低头看着脚下的武士,只见他们的脖子上,都插着一根长长的银针。
辻影久猛然意识过来:他们是那群来自东南亚岛国的孩子!自孩提时代起便挑去手筋脚筋,并经过严酷训练。由此而仍然能够存活下来的,便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这些人,才是真正保护着金木崎的影子军团!在外面正襟危坐,或是三五步便相隔守卫着的意裔黑手党人,不过为了起到麻痹辻影久的作用,认为只要带着受过忍者训练的武士兵团,逃过那些西方人的耳目,便能够达到目的!
、婚礼(四)
他的脑袋被死死按在地面上,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