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灯红酒绿的芙缇妮酒吧。
杨昱美画着极浓的烟熏妆,坐在灯光掩映的角落高台上,面前摆了一杯又一杯的空酒杯。她想一定是酒太辛辣,刺得她一直在流泪。杨昱美从没有觉得心里的事情也会有多到她装不下的一天,她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碧玺,放在手心里来回反复的看,陈以航去美国已经一周了。
以往有那个少年时不时出现在自己家里,逗狗狗玩,或者跟妹妹一起做功课开玩笑,那时她的生命里还能感觉到他存在的温暖,她或许还能在吃饭,抑或是去厨房里泡咖啡的间隙里,与他擦肩而过说上几句话,他也会对她笑一笑。虽然他的视线甚少为她停留,但至少,她还能看到他。
然而现在,他只跟杨颂荏通,视频聊天,她连听一听他的声音都成奢侈,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碧玺拿出来一遍遍欣赏,然后就会担心陈以航会不会在视频里问妹妹为什么不戴碧玺,届时他们都会知道那晚上赴约的人其实是她。她常常躲在荏荏的房门外想要偷听一些聊天内容,可无奈墙壁隔音效果着实太好,有时候她进到房间里,阿荏就会说一声“我先陪姐姐,待会再聊”而后就合上电脑。于是杨昱美只能从妹妹的神色里不断猜测,揣摩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碧玺和元旦舞会滚珠的真相,偶尔阿荏冷了脸或者不多说话,她都会紧张不已。这样的状况仅仅持续一周,杨昱美就快被逼疯了。
她逐渐被黑sè_qíng绪笼罩,仿似眉心和额顶都罩上了一层乌云。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在阳光房里做瑜伽,杨颂荏冷冷站在门边,啪嗒一下就关了机。她问妹妹怎么了,阿荏丢出一句:“为什么要害我摔倒!你不怕爸妈知道吗!”
杨昱美怔在原地,再多的理由都显得苍白。她想起那一次她陷害妹妹说出陈以航的身世时,就险些失去了他们三个人。她立刻跑过去拉住妹妹的手,说她错了,可阿荏疲倦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杨昱美又喝了一大口酒。
蓝色妖姬的度数很高,她头搁在台子上,眼前的蓝色液体在杯子里晃来晃去,晃出了让她头晕的重影。她左手无力地往台上一搁,碧玺项坠卡在手心里,疼痛的感觉十分真实。视线里闯入一个人影,她眯眸抬起头,眼前的女孩子穿着大喇喇的恤和热裤,头发剪得很短,却是层次分明得挑染了黄、红、蓝三种颜色,她右耳大大的环形耳钉上不断闪着灯光,杨昱美看着那光拼命地回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认识么?”
“杨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这只眼睛险些毁在您的手上,怎么现在我们出来了,您就认不出了?”
她是小雨。
杨昱美猛然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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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素装,念海棠,请吻我,以葬旧时光 7
她踉跄着爬下高脚凳,立刻想要逃开。可另外几个一伙的不良少年不知从哪儿就突然冒了出来,拦着她的去处,一边推攘着逼她重新坐回凳子上。杨昱美的酒霎时醒了大半,她环住腰强撑着勇气问:“要多少钱,你们开个价。”
“哈哈,杨小姐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老大朝小雨示意一眼,小雨会意地妖精般笑一笑,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怎么一个人伤心来着,哪个男人不长眼伤了我们大小姐,说出来我们几个人给你出气。”
一句话就狠狠戳中了杨昱美的心伤,她怔一怔,强颜欢笑道:“谁能伤到我!他不喜欢我可我还不喜欢他呢!他以为他多好,全世界的女生都要喜欢他吗,我才不会像我妹妹那样傻,为了他还跟爸爸决裂,我才不会为他付出那么多”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有一种无法复制的悲伤散发在她周身的空气中,杨昱美拼命地灌酒,竟能允许自己从不曾诉说的心事被这样陌生的一群人一览无遗。
小雨的声音幽幽的:“你怎么知道那个男孩子不喜欢你,喜欢你的妹妹?”
“你是说?”
杨昱美哭花了妆容,烟熏妆的黑色眼影都沾满了眼睛下方的脸颊,小雨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刻意说道:“难道那个男孩子就没有对你示过好?你和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你还比她更成熟更有魅力,我要是男孩子,我会选择你。只要你妹妹消失了,他肯定就会把对你妹妹的爱转到你身上了,或许他还会更加爱你。”
杨昱美想起他们第一次篮球比赛相见时陈以航对她独一无二的笑容,还有上次芙缇妮酒吧他来找她,在她遭遇威胁时他是如此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保护她她的眼睛顷刻亮了起来:“他喜欢我的,他一定喜欢我的!你快说下去,怎样才可以让他和我妹妹分手,你说什么我都去做!”
小雨朝她身后的三个正吞吐烟雾的男孩子扬起唇角,那几个人霎时围了过来,在杨昱美的耳边聊起了“如何让杨颂荏消失”的这个话题。他们无疑都将这几年少管所的经历,全部归咎于阿荏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不仅让他们失了就要到手的钱财,还害得他们天天在少管所里受人欺负,他们无疑早就对阿荏恨得牙痒痒。
“不行!她是我亲妹妹,不可以这样!”
“妹妹,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