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艾雯儿这么一说,他心里对她的思念更加浓烈,一股股热流溢满了胸腔。她一定还不知道他还活着,也一定不知道,他失明了。
“哥,医生怎么说?好治吗?”,艾雯儿从那股心疼中缓过神,僵硬地问。这好好的一个人,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以瞎掉!如果治不好的话,多遗憾!
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刚毅的五官,皮肤泛白,浓眉眉心皱着淡淡的细纹,“雯儿,先别告诉她找到我了,更别说我失眠了。”,纪景年避开艾雯儿的问题,吩咐道。
不好治吗?
为什么不回答?
“我知道,我有分寸!总之,你现在安全了,就是最可喜的事!”,艾雯儿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笑着说,只是,那双眸子根本没看自己,黯淡无光。
“很多事,我们都查清楚了,就差纪敏洪唐司佑他们下次的交易时间和地点了!”,艾雯儿接着说。
“我有证据,等中心局负责这次行动的领导过来,会给他们。”,纪景年平静道。
“好!”,艾雯儿连忙答应,然后跟纪景年说了很多私事,江雨蓉的,艾香的,顾凉辰的,以及苏冬城和纪芯柔的,都说了。
“冬子那个混蛋,怎么会抛弃柔柔?!”,纪景年握拳,气愤地说。
“谁知道他,还找过我,我没理他!哥,我对他真的无感了!”,握着纪景年的手,她笃定地说。
“你能放下就好。”,纪景年微笑着说,“那,对唐司漠呢?你是不是喜欢他?”,纪景年又问。
这时,刚想敲门的方岩站在门口,清楚地听到了纪景年的话,微握成拳的手僵硬在半空。
“我哪有喜欢他!”,艾雯儿不悦,气恼地反驳,她才不喜欢唐司漠那样的渣男,他只会刺激她,她所喜欢的,他营造的那些浪漫,都不属于她。
心口泛酸,有种淡淡的委屈和感伤。
“上次你中枪昏迷,嘴里不停地念叨他的名字。”,纪景年缓缓地说,艾雯儿皱眉,有些尴尬,“或许吧,或许是喜欢的,但是,他喜欢的,不是我,还是辰辰!”,艾雯儿大声地说,声音清楚地传到方岩耳里。
一直屏住呼吸的方岩,这时怅然地呼了口气,转过身,悄然离开。
纪景年无言以对,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希望她这次能不要再受伤,早点找到属于她的归宿。
“总之,我不会犯贱的,他不喜欢我,我也努力不喜欢他。算了,我去看看师父,他的胳膊不知怎么受伤的。”,这才想起隔壁的方岩,艾雯儿站起身,活动活动有些麻痹的双腿。
“他的手臂中枪了。”,纪景年平静地陈述。
“中枪?!”,艾雯儿心惊,不淡定地吼了句,然后,焦急地步出病房。
“师父!”,她推开病房的门,冲了进去,方岩已经躺下,闭着眼,像没听到她的声音,艾雯儿走近,“师父?”,小声地喊,方岩这才缓缓地张开眼。
她终于想到他了?
“大呼小叫的,干嘛?”,严肃地问,表情淡漠。
“听说你,中枪了?!”,艾雯儿激动地问,双眼盯着他打着石膏裹着纱布的手臂看,表情很不淡定。
原本成熟优雅的她,在方岩面前,就如一幼稚且常不淡定的小女孩。
这才想起关心师父?
方岩在心里问,“小伤。”,他酷酷地说了句,仿佛这伤真不算什么。
“怎么会是小伤!吃枪子儿了都!”,艾雯儿气恼地说了句,不会照顾人的她,也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照顾照顾方岩,“你要不要喝水啥的?我帮你倒!”,艾雯儿转动脑子,努力思考怎么照顾一个病人。
然后,对他激动地问。
方岩本想拒绝,却迟迟没有说话,艾雯儿已经去倒水了。
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卷发扎起,素颜,看起来比平时稚嫩很多,而她实际上也比自己小一轮。
他三十九,她二十七。
他是她鸣枪示意拜的师父。
“你什么时候行动的?怎么也不告诉我!害我找了你好久!”,抱怨的语气,她在床边坐下,撇着嘴,气呼呼地问。
“哪能打扰你的约会!终身大事比任务重要多了。”,方岩幽幽地说道,语气酸酸的,转瞬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他是她师父!她一直把他当成敬重的师父,他不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哪有约会!”,娇嗔了一句,舀了一勺温水,凑近他略显干燥的唇边。
方岩有点受宠若惊,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这么照顾。
缓缓地张开,吸吮银色汤匙里的水,咽下,干燥的喉咙被滋润,感觉很舒服。
不是约会吗?情人节啊,那小子没搞些浪漫追求她?
方岩没说话,病房里挺安静的,“师父,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所以,你现在都不想带我行动了?”,艾雯儿性子很直,有什么问什么。
她也是个好徒弟,不懂就问,不会就学。
“以后,公私分明,拿捏好分寸!”,方岩严厉地说了句。
艾雯儿重重点头,“以后我如果做错事,师父尽管指出,尽管惩罚!”,她冲他敬了个军礼,大声道。
方岩脑子里浮现起她穿着军装,戴着贝雷帽,那飒爽英姿的样儿,心口一阵激荡。
他难得地挤出一个笑容,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师父,你老了——”
“咳咳,咳咳……”,艾雯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