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她廖容纱以异常强悍的手腕把持后院,一个一个的替殷绍约束限制住那些不安分并且可能会妨碍到他前程的女人,但是这座府邸之内四季花开,却都是属于安意茹的得意。
再到如今,她的前尘过往都早就化了灰成了土,这座太子府的后院里,他为安意茹种下的花树,四季罔替,常开不败。
无关乎爱和不爱,只是利益之争,她很不走运的被那男人选中,然后做了他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以前长居太子府的那三年,她是从不在意这些的,却不想如今时过境迁,再走在这花园里,闻着鼻息间的梅香,她竟会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厌恶和恶心。
丫鬟从前面引路,将几人带着进了后院。
那里的戏台子早就搭建起来了,只从路口这边看去就能看到花花绿绿扬起的幕布,和锣鼓叮咚,呼应着的花旦的唱腔。
“戏台子就在那边了,奴婢引四小姐过去。”那丫鬟回过头来,谦卑礼貌的福了一福。
宋楚兮循声看过去,却见一个粉色的团子提着裙子飞快的从人声传来的方向冲出来,一溜烟的往花园深处窜过去。
后面一个年长的嬷嬷气喘吁吁的追出来,一面招手一面焦急的唤她,“我的小祖宗,您慢点,不能乱跑,不能乱跑啊!”
她是真的年纪大了,头发都花白了一片,跑两步就停下来喘气拍大腿。
前面那粉色团子却小腿儿迈的飞快,一会儿就拐过小径的尽头跑的影都没了。
那老嬷嬷连声叹气,跑跑停停的继续去追。
“咦——”舜瑛和舜瑜对望一眼,突然眼睛一亮,“那个不是我们前两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
宋楚兮是看那粉色团子提着裙子跟只贼贼的大老鼠似的跑没影了,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抬眸看向那丫鬟道:“这是谁家的小姑娘?也是今天过府来赴宴的客人吗?”
那丫鬟皱眉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之前都没见过的,不过她好像是跟着南康长公主一起来的。”
“南康长公主?”宋楚兮沉吟,随后想了想,心中便有所了然。
南康公主是先帝众多子女中唯一的女儿,小时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只是成年之后却命途多舛,十六年前她刚刚有了身孕,驸马却因故丧生,先帝于心不忍,就将她传召回京,赐了一座府邸给她暂居,本来是想要为她再择一驸马的,但那时候先帝也已经年纪大了,还没等替她选到合适的人选,就先去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妹妹自幼就享受光环,占尽了风头,所以成武帝和南康公主之间的关系十分寡淡,成武帝继位之后,对她的事自然不会如先帝那般上心。
不过前世的时候宋楚兮有幸和这位公主打过几次交道,这位公主的为人是十分平和大度的,只不过因为孤身寡居,她和外人交往的不多,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和她之间关系好的——
除了那个人,应该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如果说那粉色团子是他的女儿,那么能将孩子养成那样不怕事的个性,宋楚兮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只是么——
那粉色团子看着怎么也有五六岁了,她居然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娶妻的。
到底,他还是得偿所愿,娶了那个女人了吗?
宋楚兮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失神,却见那引路的丫鬟突然后退一步,冲着她身后的方向福了一礼,“见过宋夫人!”
宋夫人?哪个宋夫人?
宋楚兮懒得计较也懒得回头去看,只对那丫头道:“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过去花园里行了。”
舜瑛推了她的轮椅就往前走。
可梁氏如今见了她,就完全是仇人见面,直接就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了前面,怒声道:“你也知道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了是吗?你躲什么?”
宋楚兮的去路被拦,她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顿时就冷眸扫货,冲那个引路的丫鬟叱道:“让你走,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那丫鬟被她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去,惶恐道:“是!奴婢告退!”
然后就逃也似的飞快的走开了。
待她走后,宋楚兮也不客气,直接抬头对上梁氏的视线,冷声道:“让开!”
她这一声,听起来居然是有些杀气腾腾的。
梁氏之前是有想过几百种和宋楚兮短兵相接时候的场面,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一种。这个丫头,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明明是她自己有错在先,就是跪地求饶还嫌不够,可她现在这又是什么态度?
梁氏一时被她的态度震的没有反应过来。
宋楚兮却不和她纠缠,直接示意舜瑛往前走。
主仆三个款步继续前行,走到前面的开阔处,就看到右边不远的地方十几张桌子摆起来,围着一个披红挂绿的戏台子,台下许多的女眷围着,一边看戏,一边三五成群的低声交谈,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宋楚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