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火,从屋子后面开始烧,本就留了充足的时间给她保命逃生的。
不管是沈氏还是沈会音,那两个女人但凡出手,都绝对不会虚晃一招,这样一来,端木秀喜状似不经意的“好心”——
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小姐,这烛蜡里面混了脏东西。”舜瑜气愤说道,用力的攥着手中烛台。
“我说点上!”宋楚兮重复,一字一顿。
“可是——”
舜瑛看着宋楚兮脸上那种过于明艳的招牌式的笑容,心里突然就有了底,接过那烛台道:“我来吧!”
说完,她先绕到后窗,推开窗子查看了一遍,回头道:“小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嗯!”宋楚兮点点头,举步往床榻那里走。
舜瑜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宋楚兮的打算,于是不再迟疑。
主仆三个各自取出帕子,打湿了掩住口鼻。
准备好了,舜瑛就点了蜡烛,一边跟着宋楚兮往里边走,一边刻意提高了声音道:“小姐,奴婢看过了,这些被褥还算干净,您先将就一晚上,早些睡下。奴婢和舜瑜都在外间陪着,有事您就叫我们。”
“嗯!”宋楚兮应了声。
紧跟着两个丫头的影子就映在窗纸上,端脸盆,递帕子的忙碌了好一会儿。
待到服侍宋楚兮上床躺下了,舜瑛便吹灭了烛火,和舜瑜两个在外间的睡榻上和衣躺下。
白梅窝在斜对面的墙根底下,顶着冷风观察半天,确定那屋子里没了动静,才蹑手蹑脚的摸回了正屋。
“小姐,她们都睡了,奴婢又刻意多留了一会儿,应该是mí_yào起了作用了。”白梅道,看向端木秀喜的时候还是满面忧虑,“奴婢这就去给八公子传信吗?”
端木秀喜正坐在妆镜前梳头,红唇扬起一抹笑,懒洋洋道:“不用去了,省的平白惹上一身腥,一会儿你就去睡吧,我这也不用留人了,明天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半夜起来的时候着了凉,后半夜没有留在院子里。”
端木棠那色胚,肯定会自己盯着这院子里的灯火来判断事情的进展。
她若是还叫丫头去报信,万一出错,就要被直接拉下水。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白梅低下头,本分小心的退了出去。
端木秀喜的唇边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白梅走在院子里,身后那屋子里的灯光噗的一下,全部熄灭。
她吓了一跳,回头听那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当是端木秀喜熄灯睡了,于是赶紧快步离了这个是非之所。
而那屋子里,端木秀喜手里还犹且捏着梳子没放,只觉得背后突然冷飕飕的吹了一股子寒风,摆在桌上的烛火就被吹灭了。
她吓了一跳,刚要扯着嗓子叫白梅回来点灯,却是颈边一凉,被一个人冰冷的五指限制住了。
外面白梅的脚步匆匆,片刻就走的没了踪影。
待到她离了院子,这屋子里才是烛火一晃,重又亮堂起来。
屋子后面的窗户开了,冷风还在嗖嗖的往里吹。
端木秀喜坐在妆台前,舜瑜卡着她的喉咙,她不敢贸然回头,却从那妆镜里看到宋楚兮正坐在窗口,笑吟吟的看着她。
端木秀喜顿时汗毛倒竖,脱口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楚兮双手撑在窗台上,往前倾了身子,耷拉着双腿晃了晃,慢悠悠道:“五小姐支开了贴身丫头,原来是和八公子有约啊,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在这屋子里,端木秀喜没说多少话,她确信宋楚兮听不到重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好心收留你,你却半夜闯进我的的屋子里来,还出言不逊?”开始的紧张情绪过后,端木秀喜就是神情一怒,喝问道:“宋楚兮,你未免太过放肆了,你信不信——”
“信什么?”宋楚兮却没等她说完就已经从窗台上跳下来,款步走来,蹲在她旁边,夺了她手里桃木梳,顺着她披散的发丝梳了两下,一面散漫说道:“这屋子里可是一个你的人都没有,红口白牙的,回头就算你说了什么话,又凭什么叫其他人相信?我可是务实得多,从来都只信眼见为实的。”
宋楚兮说完,就冲舜瑜一挑眉。
舜瑜顺势掰开端木秀喜的嘴巴,塞了一粒药丸进去,便放了手。
端木秀喜捧着自己的脖子大声的咳嗽,惊恐不已道:“宋楚兮,你疯了吗?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放心吧,死不了人的,就是一点软筋散。”宋楚兮笑道:“五小姐你好心收留我,我总要报答你的。虽说你和八公子是堂姐弟,可是这三更半夜的见面,也要损毁五小姐你的名声的,我可不能看着你犯错。所以——”
宋楚兮说着,眼底笑意就不由的更深,“我睡不着,要出去花园里走走,五小姐先去我那屋子里避避?回头八公子来了,见不到您的人,自然也就回去了!”
端木秀喜是怎么都想不到她敢在端木家的后宅之内为所欲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见鬼了一样的盯着她。
宋楚兮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脸颊,然后对舜瑜道:“你受点累,扛五小姐过去吧,门房里的两个婆子好像都被黄汤灌醉了,就不要吵醒她们了。”
那软筋散的药力发作,端木秀喜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死死的盯着宋楚兮——
这疯丫头,居然这么恶毒想要毁了她?
宋楚兮也不惧被她盯着,站起身来,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