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虚见他果然便是十五年前点化自己的得道之人,喜道:“真人,果真是你?!”
那老道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孩子,你做得好。”幻虚道人年近半百,这老道叫他孩子本没错,可却显得有些滑稽。
这当口,戚俊却不干了,“小人得志”,这四个字一下子便戳中了他的要害,今天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小人得志的表现么?他不禁恼羞成怒,道:“哪来的死老道,你不去享清福,却跑来这里撒野?!”
那老道却浑似没听见,幻虚见状,道:“您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
那老道道:“我在这附近住。”
幻虚惊道:“您在这附近住?!我怎么不知道?!”
那老道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都在这附近住了十多年了,自打我见过你之后便在这里了。”
幻虚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道:“那您为何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看望您老人家,这里环境这么妙,您为何不住在这里?”
那老道道:“我老人家喜欢清静,你这里人多,我不喜欢过来,只不过偶尔过来摘点果子,这里的果子长得倒是肉实汁甜。”
幻虚想了想道:“这么说,湖底下那些石柱是您安的了?”
那老道点点头道:“嗯,那个湖太大了,湖底又是些嶙峋怪石,我若不作点记号,不是徒然浪费力气么?”
幻虚心中暗自佩服,他知道要将那些石柱安在湖底,没有极深的功力肯定办不到,不禁道:“真人所言极是。”
那老道又道:“你第一次发现湖底的暗洞时我瞧得一清二楚,几乎你每次从那里出去,我都知道。”
幻虚错愕地张开了口,尴尬地笑了笑。
那老道续道:“这群混蛋臭小子来你这里我也知道,幻虚,你命中注定有此劫,十年前你是因为鞭炮声辨别了这里的位置,辗转反侧来此,他们又何尝不是,今天是廿三,小年,就是鞭炮声把他们给引来了,而你十年都是如此,早已习以为常,丧失了警觉,才会招致祸端。他们所说的什么葫芦倒也不算是什么大的疏忽,湖底下暗流那么湍急,他们没几个敢那般尝试。倒是有三个愣小子仗着自己水性好,还真游上来了,可惜费了那么大力气,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被我老道给解决了。而他们只能爬山翻过来,也真不容易,摔死了十好几个。你也真糊涂,我都先他们几步进了三清殿中藏了起来,你却不知道。”
幻虚连连点头,暗道惭愧,这下众人一片哗然,乱作一团,他们正纳罕水性最好的三个人下了水后为何变成了浮尸,重新飘到了冰面底下,原来是被这老道在另一端给解决了,重新扔到湖里,给吸了回去。
那老道没把他们的惊疑当回事,续道:“你缘何不教这孩子真实本领?”
幻虚面露羞愧之色,道:“这孩子的父亲是当今武林的‘魔云手’,我怕没地糟蹋了人才。”
那老道叹了口气,道:“荒唐,幻虚,你虽然心中已悟得大道,可惜武功却没精进多少,我给你的那本《道德经》和手抄的《逍遥游》,是我道家文化的精髓,你可知千百年来有多少人从其中悟得上乘武功,而你却只是当成了清静无为这种境界的敲门砖,暴殄天物啊。”
幻虚连连点头,羞愧难当,道:“真人教训得是。”
那老道指着其中一个瘦长的大汉,道:“这人武功路子刚猛,是少林寺的功夫,概是俗家弟子,我看你接了他三招才把他逼退,几乎可以算是这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少林寺功夫博大精深,历经千百年,耗尽无数人的心血,可他的功夫基础不牢,出招偏颇,火候差很多,你只要攻击他的膝盖以下或者从手肘下手,便可一招制服他。”
幻虚连连点头,那瘦长大汉登时汗如雨下,这老道一下子便说出了他武功的破绽,以后江湖上人人得知,如何不令他心慌。
那老道又指着另一个书生样打扮的人,道:“这人使的是华山派剑法,轻灵俊逸,已颇得精髓,我看你也接了他两招,可惜他的手腕功夫还没到家,你只要攻他长剑的后梢他便自身难保。”
这老道谈论起各门各派的功夫来,如数家珍,仿佛他便是各个门派的高手一般,劲儿仰脖听在耳中,云里雾里,却觉得这老道和蔼可亲,一脸的崇敬之色。那书生登时面如土色,见所有人都看着他,霎时间只觉得丢人丢到了家。
老道仿佛终日不言语,有无数的话要说,此时却听戚俊骂道:“牛鼻子老道,你够了没有,今天不是武林大会,我们要捉拿反贼唐连和萧云飞之子,识相的,躲开些,当心你这把老骨头。”
那老道眯起了眼,闭了须臾,突然间猛地睁开,只见那两只浑浊的死鱼眼射出两道晶亮的寒光,摄人心魄,众人一片唏嘘,只听他道:“我看你今日要吃点苦头了。”
戚俊冷笑道:“是么?”
这时从道观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一个大汉,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戚俊面前,“啪”的一巴掌猛力扇了下去,只把戚俊打得眼冒金星,弯下腰去,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当他抬起头时,嘴角渗出一丝血。他不禁惊愕道:“你干什么?”那大汉低声道:“太师叫我打的。”戚俊登时面如土色,如同丧家之犬,威风尽失。
那老道悠悠地道:“你不是要知道我是谁么?我便须告诉你。太上大道君以开皇元年托胎於西方绿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