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墨林出了闲云小筑,手里拿着麻姑给的字条自言自语,随手又塞回了袖中,唉,娇妻不在,我回去做什么?随即晃晃悠悠的往陈家绸缎庄走去。 网
徐驼子正在柜台上算账,眼下铺子里的生意旺的不能再旺,全京城的名媛淑女们都知道这铺子虽然挂着陈家绸缎庄的牌子,但是幕后的东家实则为白家大小姐。
当然,只说白家大小姐的名号是没什么要紧的,不过一个商人家的嫡女罢了。可是白惜恩嫁的好啊,谁不知道李墨林不仅是金科状元,还是当今太子爷的老师,重中之重,爱妻如命。隆重的婚宴之上,夫妻合体飘然而至,恍若神仙眷侣。凡是当日参加了婚宴的人,说起来这事还犹如做梦一般。更有那好事之人,甚至将二人的出场描述的似梦似幻,令人无限向往。
所以,在两位当事人还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为了讨个彩头,京城中的姑娘们对陈家绸缎庄已是趋之若鹜。有钱的人家成车的拉布,一般的小户人家哪怕扯个三尺两尺的布头,是个意思就行。
我说驴子,咱得赶紧打人去催货啊,葫芦屯里的料子,不论是绫罗绸缎还是粗布,只管运来,横竖有人接手。徐驼子对了一下账单,看着日渐减少的库存有点愁的催促着浑驴子。
浑驴子靠着门板,掇条凳子剔牙,午间喝了二两小酒,吃了三斤卤牛肉,这会子心满意足的打盹儿。无奈徐驼子硬拖了他来对账,他虽说有一百个不乐意,到底还是来了。
怎么催,眼见得天冷了,走水路是行不通的,6路自然就慢。早先我让你多备点货,年关自然有一阵子火热生意要做的。你胆子小。一味的怕囤货少了流转的银子,这下子慌了?浑驴子说着打了个酒嗝,熏的一屋子腥臭味。
徐驼子茫然的望着门外,天渐渐的短了。这才吃了中饭没多一会,既然黑了起来。
不是我怕囤货,实在是咱那银号和当铺都刚开,正是需要银子的当口。若是一时半会的供应不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后面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徐驼子继承了他爹老徐的深谋远虑,但是考虑的多未免做起事情来就有点畏畏尾。
怕鸟,咱如今有主子和姑爷的名声罩着,谁还敢怎么样,只怕捧场还未必领他们情呢。浑驴子得意的哼哼着鼻子,坐的不舒服,索性将一双黑呢子面的踢死牛鞋子脱了,抱着脚丫子扣搂。
李墨林一脚跨进门,我还说自己要来给你们捧个场,谁知道既然不领情!
徐驼子有点近视眼。眨巴了一下方才看到进来的这位年轻公子哥正是自家的姑爷,慌的站了起来。
浑驴子刚才还略带点醉意呢,一瞬间酒劲全消,摇了摇脑袋张着大嘴傻笑着就过来迎接,姑爷来了,您老是贵客,我们想请还请不到呢,哪里敢不领情。
就你乱说话,还不让人给姑爷倒水。徐驼子责备道。
李墨林自然知道这两位的脾性,刚才不过随便说一句。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并不往后院走,只围着柜台的里里外外晃悠,你们门面扩大了五倍不止,这度够快的。想必生意不错。
还不是托您和大小姐的福,货都快卖的脱销了,您看这才什么时辰,我们已经歇业打烊喽。浑驴子越加得意,跟在李墨林身后解释。
掌柜的,我要一匹红色的织锦。若是没有,其他的也行。
徐驼子不解的看向来人,明明外面营业的牌匾已经撤下,为何还会有客人来问货。
陈碧云着一身碧绿色绣着点点花瓣的夹棉衣裙,乌鸦鸦的长盘成高耸的凌云撒花髻,耳中东珠耀眼,鬓间钗环叮当。俊眼修眉,面带羞涩,朱唇微翘,端的一个娇滴滴温婉婉的大家闺秀。
你也在这里?好似十分的意外,实则已是跟派人跟踪了李墨林一整天,却也装的很是逼真。
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能在京城遇见你。李墨林面上有点讪讪的表情,虽然心里有些排斥,但是面子上仍过得去。
陈碧云婉约一笑,听说用这陈家铺子里的布裁衣裳便能帮未婚的姑娘嫁给个如意郎君,我慕名而来,没想到既然遇见故人,这便是缘分吧。说着取了徐驼子递过来的布料仔细查看,边看边道,墨林过来帮我看看,这料子的颜色与质地可适合我的,你我自幼相识,姐姐从来相信你的眼光不差。
李墨林有意想挪动步子,可是室内的另两个人——徐驼子与浑驴子的目光就像看贼一样的盯着自己。然而不过去吧,陈碧云怎么说也是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陈二爷又担着自己半个老师的名分,自己是不是显得太过薄情?
这料子是咱们葫芦屯里出的,质地细腻,色泽光艳,用来做衣服自然是极好的。李墨林并未走到近前,而是隔了有一米的距离建议品评道。
陈碧云跟着点头道,你说正是我心中所想,怪道这些年来我会经常梦到你,原来自幼一起玩耍长大的缘分并不会因为其他事务改变。所以我想的你心里便有感应,而你想的我也会有察觉。与你说话真是甚觉默契,连多日的阴郁都一扫而光了。她说的很是欢快,当真一张脸上神采飞扬,唇角眉梢都透着喜色。
姑娘,您要是看好了我就替您包起来,小店已经打烊,不便待客,还请见谅。徐驼子从来不会闲扯,更不会开罪任何一个进店的顾客。但是这次却有点不耐烦,催促着陈碧云。
姑爷请到后院喝茶,前阵子葫芦屯里来人带了点我们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