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竟然有人发现,这座并不大的小庙,每晚都会出现一个浑身酒气的糟老头。
而这老头,并不是别人,而是三十年未见的林阳。
只见他,盘其白发,躺在庙中的暖布垫上,仰头望着与自己样貌神似的雕塑,许久许久。
“道修百年,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我林阳殊命途,却无心可补,世间冰冷多骗客,其料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离愁两岸多黯然,默默斟酒品孤哀...可悲...可悲......”
沉吟许久,他抹去脸庞上的湿润,自嘲的摇了摇头,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如疯了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神仙,什么是神仙,神仙又是什么,修仙,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仙?嘿嘿...”
灌下一口酒,林阳挠了挠身上的痒痒,打声长长的哈欠,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微微亮。
小庙便出现前来打扫收拾的热心人,而林阳的身影早已不在。
走过乡间小路,来到一个小镇中,他熟悉的走到那开门极早的酒家店门口。
“林老,又来换酒喝?”
林阳点了点头,从腰间系下装酒的葫芦递了过去。
那小厮微微一笑,接过道:“林老,你上次讲的的故事可真精彩,我们老板特意交代我给你留了一壶上好的品孤香。”
闻言,林阳神色一喜:“爽快,那我今天就多说两柱香的时间...”
向葫芦中灌酒的小厮听闻,同样一喜:“那可在好不过了,酒满了,林老里面座。”
林阳客气点头,纵步走向店内。
一进门,各种各样的欢呼声,鼓掌声,不绝于耳。
“林老你可来了,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
“快继续讲,上次的故事,那主人公后来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他获得的那件宝物,不是有很多人惦记吗?”
“还有他梦里梦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阳连连摆手,喝了一口酒,望着那一排排坐在长凳上的众多人,朗声道:“故事今天会讲完,但主人公依旧在路上...”
这一句话,让店内的许多人都疑惑起来,不知为何林老会莫名其妙的说上这一句。
而那些听林老说书很长时间的人,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不同的味道。
虽然没有出口,但目中罕见露出的不舍和叹息,还是被扫望的林阳注意到了。
咳嗽一声的他,慢步走到店内中央那摇椅上,沉吟少许后,开始讲着他的故事。
一直讲道主人公回家,与家人团聚,和心爱的人结婚后,这才结束。
微微一笑的他,抱拳告辞许多前来到不舍的人后,抱着那坛品孤香,一路南行。
他如像一个普通人一般,走累了就睡,酒没了就用故事换酒喝,只有右手上那已经毫无光泽的戒指,让人奇怪,老人的身份。
他的身影,穿过荒地,穿过风暴,穿过沙漠,穿过森林,穿过连绵山峦,穿过众多民风朴素的村镇,仰头,看到一个小小的山门。
摇了摇手中没有声响葫芦,他心念一动,走了进去。
这山门极小,占地只有千米,房屋二十多间,除了中间略显气派的演武平台外,上上下下透着一股穷落气息。
而演武台上,正有两位年纪尚幼的孩童,提剑比试。
从穿着和模样来看,这两位脸色稚嫩的孩童,居然都是女孩。
可能因为认真,林阳的到来,两人竟没有注意到。
从这两个女孩比试的招式上看,两位女孩并不是修道之人,而是普通的世俗武者,而这落魄的山门,显而易见,就是世俗中的武林门派了。
就在这是,一位中年,突然从一间房屋上踏梁而现,身法飘逸的落在演武中央,警惕的看着塔下这一头白发的老者。
而正在比试的两位女孩,看到来人,纷纷收剑,乖巧的喊道:“见过爹爹...”
中年人护着两女,抱拳向林阳一拜,和气道:“在下,云山派,冯伟博,不知老先生,有何贵干?”
他仔细的打量林阳一眼,却依旧看不出任何门道来,没有杀机,也没有武者该有的气息,更没有让他危险的气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平凡,一股让他暗自松了口气的寻常气息。
那被他护在身后的两女,也好奇的睁大双眼看着林阳。
与此同时,又有数人从演武台后那间最大的屋子出现。
一位妇人,两位青年,三位小男孩,皆是一脸紧张的握剑望来。
林阳同样面带柔和,抱拳微笑道:“老朽自北州而来,一路流浪南行,走到此地,没有酒喝,故而厚脸,前来换点酒水,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冯伟博双眼一眯,见林阳不死说假,招手一唤:“成儿,去给老人家拿壶酒...”
闻声,那站在妇人身旁的稍微年长的青年点了点头,消失在一间房屋中。
“老朽,林阳,门主称呼我林老就行,这行走数月,身骨实在有些吃不消,故而在厚脸皮,请求暂住几日,老朽不白住,如果有活干,老朽定当全力以赴。”
中年眉头一皱,望了望妇人,沉吟少许后,微笑道:“无妨,无妨,干活更是不必,林老如此年纪,我冯某人可不能在江湖上落得怠慢的名声。”
就在这时,那离去的青年,抱来一坛酒,在中年人示意下,递给林阳。
林阳二话不说,喝了一口,大呼爽快,继续聊了几句,便在青年的带领下,住在给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