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连江湖大事都极少参与的武林邪派前辈,如今却要卷入纷争的朝堂宫廷之事中,只怕他们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不过总算如今人手已齐,不必再担心人身安全问题,也该轮到我们好好部署一番了!
皇上,安圣,清歌,纪恒,还有抱着忆爵的我,聚在皇上的帐篷内。
纪恒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竹筒,“我去澜城时接到的,那时你们已行离去,我就把它带过来了。”
清歌连忙接过来拿出卷纸条展开,一看之下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看向安圣。我心中一惊,连忙凑过去,可是安圣的手更快一步,已经从清歌手中抢过纸条,清歌似乎也没打算避开她,任她抢走了纸条。
安圣仔细地看着纸条上的每一个字,呼吸越来越急促,纸条随着她的手指不停地抖动,冷汗顺着她的额角一滴滴形成并滚落,气氛顿时沉默得几乎今人窒息。
“安圣,给我看看!”皇上尽管受了重伤,可是声音中依然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安圣的样子已经发傻了,我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拽出纸条,递给皇上的同时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
传言有误,太子轻伤,敏王护驾受重伤,情况不明。
皇上沉默地看着这张字条,一瞬间纸条被他攥入手心,揉得粉碎!
“清歌,一路上不要耽搁,不要绕路,直奔京师!”皇上冷冷地道,“既然他如此狠毒,也别怪朕不顾先皇了!”
“皇兄,”清歌突然转身向皇上跪下,皇上和我们都一怔,“你干什么?”
“皇兄要为自己,为江山社稷保重,绝不能轻易掉入别人的陷阱中!”清歌冷静地道。
“陷阱?朗乾出事了,若风也出事了,”皇上冷冰冰地道,“京里无人主持大局,朕必须要回去,难道你想看到,当我们一行来到京师地界的时候,朗乾和若风已经……”
“皇兄,清歌说得对!”安圣深吸一口气,用一个天日第一女元帅的理智压下了满腹身为母亲的心痛,“朗乾已经出事,不知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万一你再有三长两短,教我和清歌如何向先皇交待!你别忘了,我和清歌同样身为监国,有责任拼死保证皇兄你的安全!”
“安圣——”皇上震惊地低喝。
安圣毫不畏惧,“若风为国捐……,那也是他命定的荣耀,不愧是他父亲、他母亲的儿子,但是我们万万不能不顾皇上的安危轻易涉嫌!”
我和纪恒呆呆地看着他们,保持着沉默。
“皇兄你看这样行吗?”安圣慢慢道,“让清歌先回去,以他在军中的威望足可以稳定住驻扎在京师的军队,这是主要的方面,其次如果朗乾和若风一时伤重不能处理国事,清歌也可以以监国的身份暂时稳定朝中百官,皇兄你受伤的事万万不能让这些朝官知道,虽然魏党已除,但难保没有倾向于朗坤的大臣,到时候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清歌紧皱眉头,他深知安圣这样安排自己代政其实后患无穷,可是眼前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假如有朝一日他需要为今日的决定付出代价,他也认了。
“皇兄,臣弟也认为这是目前最妥善的办法,”清歌稳重地接过安圣的话,“皇兄必须要慢慢从明州绕道,一来为了暗中养伤,二来到时候皇兄可以宣称自己是去视察情况,朝官纵然有所怀疑,也不敢轻易妄动,因为明州是—雷渊在那里,如果是皇兄可以毫无芥蒂地视察明州,那些许谣言必然能够不功自破,对稳定人心大有好处!”
皇上默默地倾听着,待他们说完,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低头深思,清歌独身先赶回京师,留下纪恒带着其他兄弟护送皇上和安圣,兵分两路,除了清歌说明的几个优点外,其实还可以引开部分暗中窥探的刺客,减轻我们这边的压力,使每个人都多几分活命的机会。京师毕竟才是重头戏,只要宫变成功,就算皇上能够赶到京师,也已经晚了,所以也许刺客急着阻挠他进京,反而放弃追杀皇上的任务也未可知。
只是一旦如此,清歌一人就将危险分去了三分之二,而我们却有一批好手来应付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危险,几乎就不会出事了。
说来说去,清歌和安圣就是没有将这层危险捅破,皇上是否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
我抬头看向皇上,凤眼幽光闪烁,“自私一点说,我不希望清歌一人赴险!”
皇上表情一松,可是清歌却面色沉凝地看着我,安圣十分惊讶,似乎没想到我竟然愿意让皇上冒险。
“但是,”我看着忆爵无瑕精致的小脸,想起皇上的伤却是因忆爵而受,终于叹口气,艰难地吐出违心的话,“我也同意清歌和安圣的话,就算我们都死了,也要将皇上安然护送回京!”
清歌顿时眸光复杂地注视着我,我避开他的眼睛,心中想哭。
“如果皇兄信任臣弟的话,臣弟愿意先去京师解决问题。”清歌苍白着脸,转过头对皇上静静地道。
皇上的脸色惨白,连日没有好好休息使他的伤势没有丝毫好转,可是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依旧威严霸气,十足精明。
他缓缓地打量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纪恒一眼,纪恒斯文清癯,面带微笑,实在不像是身负绝技的人,而那帮随纪恒而来的人,有的衣衫褴褛,有的穿金戴银,有的风度翩翩,有的豪迈不羁,俗话说人以群分,这些人却怎么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