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湿,脚上的鞋子已经完全可以拧出水来,我才慢慢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心中终于产生了疑惑。
这里不是去天军营的路吗?怎么这么多水?难道天军营洪水泛滥成灾,都能浸到比驻扎处高出许多的后山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哗啦的水声,就像是寂寥的午夜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狗嗷,惊得我浑身一阵发冷,虽然我胆子够大,但此刻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听到声音,自然格外的触动人心!
我悄悄地放走了马,马儿沿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的回去了,直到马儿走得看不见了,我才慢慢向发出水声的地方挪动。
这里离天军营这么近,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我加快步伐,悄然而迅速地接近发出声音的地方。
水声越来越大了,我的脚下也氤氲开来,这好像,莫非,是通向什么水潭之类的?
还没等我想仔细,一潭月光下潋滟生辉的清澈泉水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顿时大惊失色,准备后退,妈呀,我可是怕水的主!
可是,可是,可是我的脚底却生了根,再也挪不动分毫了!
眼前,是一幅绝美的画面,让我这个严重缺乏艺术细胞的人都一眼便想起了艺术家们手中的希腊神话的经典画面!
潭四周树影墨绿,疏密有致,月色洒在水面上,洒在水中一名绝色美男赤ll的背上,美男的身材仿佛黄金分割般完美,此时,他正在水中优雅地游泳,仿佛是希腊神话里的年轻的神一般,在人间万籁俱寂的时候,偷偷从神山上溜下来,溜进这最纯净的水中,静静地畅享着大自然!
他赤l着身子放松地待在水中,那头乌亮的长发在水中飘动,仿佛被天地的灵气精华赋予了生命,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妖异的美;但他的整个人却依然给人一种严谨的、脱俗的、明澄得像水晶一样的印象。
我挪不动脚,因为我认出了水中的人。
糟糕,我看得太入神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一股火辣辣的热流冲向我的头顶,我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两道热流从我的鼻子中流了出来。
啊!糗大了!
我流鼻血了!
我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慌忙仰头按住鼻子,结果好像绊到了树根,我低咒一声,控制不住地一p股坐在了潮湿的地上。
这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还是让他听到了,他急速转头瞥向我藏身的矮树丛,眼睛里闪着冷峻的寒光,顿时让我联想起闪电或是舞动着的剑影,森寒凌厉,煞气阵阵。
这样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眼神要么平静,要么温暖,要么柔情,要么担忧,可是现在却出现了这种让看到的人发抖的目光,让我错愕不已。
原来我心目中能够包容万物的清歌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直到此刻,我也才真正打心眼里相信清歌和风十三是同一个人了!
就在我脑中嗡嗡一片时,清歌已经披着一件白袍站在我面前,暗夜里,我穿着玄青长袍,我的脸藏在黑黑的树丛中,他看不见,而且他也来不及分辨,只以为我是刺客
所以他一站到我面前就是呼地一掌击来,我一手捂着倒霉的、还在滴血的鼻子,就地一滚,险险躲过了这试探性地一掌。
还没等我爬起来,他一掌又已经袭到,功夫差距太远,我不但根本躲不开,甚至连开口澄清的机会都没有!
哎,难道我竟然要悲惨地死在清歌的掌下?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心中无限次嗟叹,我的花样年华啊!
可是,等了好久,预计的疼痛还是没有落到我的身上,我疑惑地回过头——
哎,不要这么用力!
清歌突然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我一点都没有心里准备!差点被抱岔了气!
“绮罗,是你吗?!”惊叫一声,犹疑而不敢置信的口吻!
“快……快……放开我,不然你真的见不到我了!”我气虚地道,再耽搁片刻,我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被情人激动之下抱死的人!
多丢人啊!
清歌不舍地微微松开手,可是还是没有放开我,他仔细搜寻着我的脸,刚才的那种眼神再也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和久别重逢的激动。
心中想要见到他的焦急被这么一打岔,早就无影无踪了,我瞪了他一眼,“幸亏你反应快,不然我不就变成你掌下的一条新鬼啦!”
他皱着眉头,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挪开我一直捂着鼻子的手,“干嘛一直捂着鼻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语气一下子由宠溺转为紧张。
他撩起衣袍,迅速撕下衣边,帮我擦拭还在肆意滴淌的鼻血。
我顿时尴尬起来,这,这该怎么解释?
如果实话实说,还不丢脸死了?可是不说实话,我又怕清歌过分担心——
“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被我的掌风扫到了?走,我马上带你去看军医!”清歌说着,一把抱起我就要回去,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衣衫不整,和我的无地自容!
“没事,我没事!”我挣扎着。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该死,我不该没看清楚就乱来,我怎么会这么混——”
“清歌,”为了阻止清歌产生更多的自责,我豁出去了,“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流鼻血了!”
“流鼻血还说没事吗?流——”
清歌终于慢慢地转头看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