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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在湖边渡过的第一个夜晚,差点把自己冻成了冰棍。
夜晚的草原,气温骤降,她不得不躲入白天挖的土坑中,又移来了水草盖在身上,弄了个出气口,就这样凑合了一夜,直到清晨来临,阿娜尔活动开了手脚,才松了口气。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恍惚记得自己以前曾在冰雪之天里,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也是挖了一个洞x御寒,然而当她想仔细回想时,这记忆又消失无踪了。
这一天她一直小心翼翼守候在银湖,别说来喝水的野马群,连只小羊都没看见。
阿娜尔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饿了就吃点羊r,渴了就喝点银湖里的水,活动的区域都不在土坑附近,在没发现野马群之前,她得尽量保持着陷阱的原貌。
日升日落,一晃到了第三天,这一天阿娜尔有些焦躁了。
傍晚时分,她终于知道了这一天自己焦躁不安的原因。有三只绿眼珠的野狼,来银湖边饮水……阿娜尔握紧了手中锋利的匕首。
野狼已经闻见了生人的气息,往她躲藏的牧草堆中包抄过来。
阿娜尔呼吸一紧,如果让野狼将她包围,对她而言情况是极为不利的。
她一咬牙,突然毫无预警往一只野狼扑了过去,动作快速,身体像是条件反s一般,避过了锐利的狼牙,用匕首在野狼的脖子处使劲捅了一下。
狼血温热,喷了她的皮裙一身,阿娜尔眼角余光早已注意到另一条向她扑来的狼,她大力一脚,将野狼踢得在草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半天爬不起来。
另一头狼明显被吓蒙了,大概没想到,在它们印象中落单的人类就是口粮这一事实,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改写。
这个“口粮”太厉害,一个照面就伤了两只狼,阿娜尔握着匕首盯着第三只狼,丝毫没有退缩,僵持了半个小时,那只脖子上挨了一刀的野狼都快失血而亡了,剩下的两只狼终于胆寒了,背着那只被刺伤的狼退缩了。
走之前,扭过头来深深看了阿娜尔一眼,似乎想将她牢牢记住。
又警惕了半个小时,确信野狼不会回来之后,阿娜尔浑身乏力,几乎瘫倒在地。
刺狼,飞脚,她的动作十分流畅,都是属于这个身体的本能潜力——难不成自己以前还真是个猎人?
阿娜尔摇头苦笑,这是什么年代了,打猎为生的人本来就少,何况是打猎为生的女人。一看她的手,连茧子都没有,哪里像干活儿的。
她看了满地的狼血皱眉,这里的血可以用土盖一下,她皮裙和靴子上的,只有马上洗干净了。
阿娜尔忍着刺骨的冰寒将靴子和皮裙表面洗了,正在犹豫着今晚要不要生火御寒,远处传来像军队逼城时的整齐蹄声,这一片草地,竟然在颤动。
千军万马,千军万马,翻天的土尘。
阿娜尔神色一变,将自己身上带着的味道最大的羊r,一股脑扔进了湖中,她飞快往陷阱处跑去,终于来得及在马群越过草坡之前,躲入了坑中,并将揭下的一大片牧草铺在了自己身上。
马蹄声整齐像军鼓,一声声敲在阿娜尔心上。
她连果腹的食物都扔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一定要好好抓住。阿娜尔为自己鼓劲,感受到野马群在往这边方向而来,她躺在土坑下一动不动,右手紧紧握住打了套头的结实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