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说:“这次不会了。”
女主诧异许珍的自信:“为什么?”
许珍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女主坦白说:“上辈子的这个地方,你和我说了同样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切皆流,无物常住,因而我每次经历的事情,都是完全不一样——”
她话音落下,明白了许珍想要说什么。
许珍看着她缓缓说道:“若你经历的是悲剧,那恭喜你,这辈子,你可以看到一个圆满的落幕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
女主完全无法理解,在身后喊住许珍:“你哪来的自信??你为什么不害怕!别人的性命,和你自己的性命,你都不在意吗??”
许珍回身解释:“当然是在意的,所以我会阻止这一切,事情会怎么样,又不是不能改变。但是多谢你提醒,若没有今日,我或许真的会大意。”
她说完后握着手中的枯树枝,在空中胡乱挥了两下驱赶蚊子,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女主快步追上她,又劝了好多句,可完全没有效果。
许珍她必定会出征,开始攻打天下,或许哪一天,就会打到淮河,打到泰山那个小山坡,然后被一剑刺入胸口。
但她现在还不能退场。
因为她还没有拿到解药。
长安城的这个傍晚,火烧云燃遍天际,宫内的谋士们开始有所动作,白色信鸽在墙上站立,随后展翅而飞。
荀家的事情就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头,四周没人提,也没人知道。
许珍并不太担心,至少宠妃那里,还给了她一份希望,她现在就想快些出征,去李三郎那里拿点功绩,回来宠妃这里换线索。
到了夜里,长安灯火通明,夜市再度开了灯会,许珍和荀千春躲在家里头,面对面的坐在榻上上,倒了杯清酒聊天。
喝了一口酒后,许珍笑着说道:“我打算明天去找李三郎叙旧,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或者要我带特产回来也行。”
荀千春说:“没有。”
许珍又问:“要是有什么要让我带过去的也行。”
荀千春摇摇头。
许珍絮絮叨叨的继续说,荀千春老老实实的挨个应答。
聊了近半个时辰,许珍忍不住了。
她抬手将一根枯树枝丢到案几上,没好气的说:“你今天都听到了吧!有什么想问的你倒是直接问啊,我都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枯树枝细细长长的一截,上面三根分叉,截口粗糙歪斜,明显就是被人弄断的。
荀千春看了眼枯树枝,不说话。
许珍重新拿起树枝戳荀千春袖子:“你是不是蹲在书上偷听我说话?”
荀千春抿着嘴,摇摇头。
许珍说:“不准骗我!”
荀千春只好点点头。
许珍叹气道:“你都听到哪些内容了?”
荀千春不说话。
许珍被气的半死,又将树枝丢了喊:“小哑巴,快说话。”
荀千春神色不怎么好看,她抬头对上许珍的眼神,眸色比以往更深一些,半晌后,才说道:“听到那女人说,我会杀了先生。”
原来今晚的不对劲,是因为这个事。
许珍笑了笑:“你会吗?”
荀千春摇摇头,她看着许珍,十分认真的说:“不会。”
许珍故意逗她问道:“如果真的发生了怎么办?”
荀千春说:“我不独活。”
许珍笑得不行,最后说道:“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个,那就太好了,因为我先前就告诉过你,谁都会死,唯独我不会死,我手上有法宝。”
她说完这句,其实自己也不确信,连忙喊小叫花起身去烧晚饭,打破了现在聊天说话的这个环境。
至于出征去之后李三郎的事情。
完全被丢到了脑后。
翌日惊蛰天,春雨缠绵,形成细小水珠挂在人身上。
长安结冰的渭水逐渐融化,冰块四裂,漂浮游荡。
清早时分,许珍和小叫花道别,让她在家等自己回来。
随后内穿白袍,系上软甲,驾马出征,她面容虽然依旧易容成黑黄普通的模样,浑身却透露出意气风发的感觉。
大城门口,马蹄前行。
许珍直视前方,她腰间系红越短剑,背上仗一把长剑,手握缰绳,软甲不曾覆盖的地方长袍宽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