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谋士沉默片刻,不知如何反驳。
将军见状,眼前略微发亮,他不曾犹豫半分,直接说道:“反正诸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跟着许关令,一块种田吧。”
从未劳作的谋士们齐齐大喊:“将军啊——”
将军主意已定,不会撤回了。
抗胡的事情暂且这么定下。
谋士与士兵在营地种田,以待圣上运送粮草。至于粮草到底会不会运过来,就不在许珍的考虑范围内了。要是不运送过来,似乎也好。
众谋士对许珍恨得牙痒。
许珍不搭理,她叼着水果干,觉得有点口渴,走去周围坐了会儿。
没多久,先前营中那名白袍女谋士走出来,站在许珍面前,打招呼说:“你是学农的吗?”
许珍抬头看她一眼说道:“是啊。”
女谋士低声询问:“你既然有农耕的书,可有真正的农物?”
许珍不觉得意外。
但是她还是很配合的演了演,疑惑问道:“确实有,你要做什么?”
那人说道:“天下格局,想必先生已经看的很透彻了。”
许珍笑道:“你高估我了。”
那人想,区区农家,或许自己真的是高估了,可若是天下大乱,手中有饭吃的就是皇帝,这人不知未来局势,那更好啊。
女谋士热情的忽悠起来:“我主上在长安为官,想要预定先生一年后的粮食。”
许珍问:“你们想做什么?”
女谋士说:“这就不关先生的事情了。”
许珍说道:“成吧,那你先给我定金。”
那女谋士沉默片刻,从兜里掏出前带来,咬牙问道:“多少?”
许珍笑嘿嘿的比划了一个数,收过钱后快快乐乐的往回走。
今日入军营,一张网,一条鱼。
还算不错。
又过几日,许珍开始种地了。
某日农耕完,天边残阳似血,她走了几步拿水壶喝水,被人从后边喊住:“许关令。”
喊她的是国公。
许珍回头看见了,很客气的施礼问道:“国公有什么事吗?”
国公听将军说了许珍的提议,以及军中论事的全部过程,听到许珍下跪的时候,他觉得不太对劲。他深深知道许珍不是那种会忽然跪地认错的,那样说话肯定有问题。
只是这人是曾经与圣上说过“国泰民安”的儒生,怎么可能会起异心。
国公无法确定。
他犹豫片刻,站在原地直接问许珍:“你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
许珍笑了笑,说道:“国公你别担心,我不擅长用y-in谋,那本书上的东西,确确实实是好的,是很多人实践过的。”
国公脸色微霁,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许珍拧开水壶喝水,没说话。
国公又问:“你用的不是y-in谋,那可是阳谋?”
他忧思重重,一方面觉得许珍的确才智过人,甚至可能比他所见到的更加厉害,一方面又总觉得许珍不安好心。
这种顾虑令他不得不过多思考。
许珍放下水壶说:“我也不用阳谋。”
国公听后,缓缓的松了口气。
却又听许珍淡淡的说道:“两年之后,朝中将有一半会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他们带着我传授给他们的思想,辨别现状是好还是坏,从而做出对策,而非一味的服从于人,这就是我的谋划。”
国公膝盖一软,震惊不已:“你——”
他万万没想到许珍的布谋是这样的!
这如何防得住!!
这人若是要反,如何防得住!
国公惊的说不出话来。
未料半晌,许珍又笑着说:“国公,你不必太紧张,我不过是教会他们如何思考,将来,他们并不会听我的,只是会听从自己内心所想的罢了。而且我想做的,不过是换个环境。”
俗话说得好,飞龙和腾蛇能在天上飞,那是因为有云,蚯蚓和蚂蚁怎么能在天上飞呢,飞不长久的,领导者没有好的品质,天下必定大乱。
她当然没有讲这话说出来。
但不说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