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每个路口,都藏着两三个人。
这里住的大多都是高门士族,宅院里高楼大屋,视野良好。这些人十分胆大,有好几个人已占据了这些制高点,从上往下眺望,竟不怕别人发现。
银锁心下冷笑,若是这样就想拦住她,只怕是想多了。当年柔然人的兵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没能拦住过她。
她盯着天空,终于盼着月亮被乌云吞没,才从暗处探出头来,足下使劲,轻轻掠过宽阔的路面,片刻就到了对面巷子里。
埋伏在附近的探子在她从身后经过时毫无知觉,银锁如入无人之境,自她常翻的那道墙翻进去。
这个巷子平常都处于南平王府暗哨的监视之中,稍有风吹草动,即会惊动暗哨,是以这条空荡荡的巷子里,反而没有埋伏。
翻过围墙,她意料之中的眼前一暗,这代表大师姐在家乖乖地睡觉,没跑到别处去。银锁撇撇嘴,轻车熟路穿过花园和汤池,再越过一个小池塘,就是南平王夫妇的住所。
她手指中间夹着一把飞刀,顺着窗缝一划,顶起窗闩,打开窗子,青烟一样飘了进去。床上的帘帐放了下来,隔壁书房却还亮着微弱的光,借着微光,能隐隐约约看到南平王妃一个人躺在床上熟睡。
银锁探头看去,南平王正坐在桌前打瞌睡,她轻轻走过去,推了推南平王,唤道:“萧公,萧公?”
南平王很不情愿地醒来,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看清不是熟人之后,忽然睁大眼睛,就要叫人。
银锁于这种场景见得多了,抬脚走上桌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笑道:“萧公莫慌,我乃乌山信使,请听我说。”
南平王点头,银锁才松开手,心中暗道:这南平王的眉眼果真和大师姐很像,莫非真的是私生女吗?
南平王见她久不说话,轻声问道:“你说你是乌山信使,你到底是乌山谁的信使?”
她走了会神,又收回来,道:“听闻我师父……也就是辋川居士的师弟,已与萧公联络过了?”
南平王道:“尊师贵姓?”
“姓陆。”
南平王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确有此事。”
银锁笑道:“那就对了,我今日有要紧东西给萧公过目。”
她手一缩,从袖口中落下一个卷轴。卷轴的轴被她手指一拨,反方向弹了起来。她抓在手中,慢慢摊开,慢慢道:“萧公请亲自验明真伪。”
南平王拨亮油灯,摊开细细查看,银锁忽道:“我躲一躲。”
她跳上房顶大梁,身子一缩,整个人被挡了个严实,南平王尚未反应过来,外间已有人轻敲窗子,低声问道:“主公,您睡了吗?”
南平王道:“尚未。狩之,外间有什么情况吗?”
那唤作狩之的侍卫道:“府外有些不太平,我担心有事,就来看看主公。”
“哦,我没事。府内安全有劳狩之了。”
“主公过奖了……我上别处看看……”
“嗯。”
银锁听脚步声走远,才落下来,蹲在案前,笑道:“萧公定是在心里责怪这些守卫没把我这小毛贼拦下来,是也不是?”
南平王咳嗽一声,道:“也、也不能全部怪他们。”
银锁笑道:“萧公可莫要随便责怪手下人。夜间潜入乃是我的看家本领,若是这么简单就叫他们发现,岂非砸了自己的招牌?”
南平王继续眯着眼睛看卷轴,看到最后落款时,忍不住盯着看久了一点,半晌,方抬起头来,道:“此物应该是经由驿站,直接发往廷尉。何以会在你手上?”
银锁道:“我并未亲眼见到。但听说传信的信使已遭不测,此物乃由师父派我亲自押运送来。”
南平王抬头道:“怎会只有一卷?你说信使已遭不测,难道其余部分都已亡佚?”
银锁道:“仍在我那。”
南平王疑惑道:“何以不给我?”
银锁又笑起来,“萧公以为我是为什么深夜只身来此处?你家的暗哨又是为什么说外面不太平?”
南平王眯眼道:“可是追着你而来?”
银锁道:“猜对一半,他们今天守在你府外,就是怕有人将这些东西送给你……现在东西在我手上,已有人全城搜捕我,便是为了杀我灭口。”
“那……那……你可需要我为你提供庇护?”
银锁扑哧一声笑出来,道:“萧公真是……萧公可曾想过,若是我将卷轴给你,他们的矛头又会指向谁?”
南平王挺胸抚须道:“吾乃大梁皇子,何人敢轻易取我性命?”
银锁盯着他的眉眼,心思又已忍不住飘到了金铃身上。
南平王被盯得发毛,心想小姑娘莫非是见我英伟不凡而神情恍惚?不不不我结发妻子还在隔壁躺着,小姑娘你不能这样……
银锁听见他咳嗽,回过神来,道:“若是皇子谋反,可还有没有人敢取你性命?”
南平王哆嗦了一下,道:“我自有分寸,不会轻易被人污蔑。”
银锁笑道:“敌人丧心病狂,萧公还是小心为上。等萧公周围的细作清理干净了,我再来过。”
她拿起手中卷轴,一扬一抖,卷轴自行卷起,翻腕便被藏进了袖子。
南平王道:“慢着,我又如何找你?”
银锁转身笑道:“我自会知晓,萧公千万放心,若你能直接上达天听,我或许能一路护着十个卷轴随你进宫城,萧公想一想罢!”
她轻轻推开窗子,一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