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刀……”
胡旦一拍脑门:“噢,刀的事情忘记讲了。我偷听我那死了的老爹和小叔说话,听他们说什么端德、什么甘兴霸之类的,就非要我爹讲给我听,他怎么都不干,我不服,就自己瞎猜,猜完叫他点头摇头,我天南海北地猜,我爹只是摇头,但当我问他‘那天看到的亮晃晃的刀是不是端德,是不是甘兴霸的佩刀’时,我爹居然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摇头。
小时候,我总同他玩这样的把戏,他撒谎的时候,总是犹豫,他自己却不知道。
我想我是猜对了,心里暗爽,面上却哇哇大哭,说爹不疼我,我爹光顾着哄我,忘记追究我偷听的事情,我怕他哪天想起来打我屁股,是以说话时刻小心,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我爹死了,这事再没人提起过。往后我天天和人勾心斗角,这事也忘得差不多了,这都快三十年了。”
康禄赫听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那、那、那这把刀还在城里吗?”
胡旦嗫嚅道:“应该,应该在吧……不过么,不过建业的宝刀宝剑很多,确实挺晃眼的……”
康禄赫来了精神,凑近道:“胡兄,你快看看,端德到底在什么地方?”
胡旦道:“这个,这个,虽然端德的辉光比较好认,但是吧,我现下眼睛早已没有原来好了,看到的也是微光一片,几乎笼罩了半个城。再加上还有别的宝刀,混杂在一处,想要找出到底在哪,这个,老哥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康禄赫微有泄气,不过终于能告诉影月右使,大夏龙雀尚在城内,不必半个九州从头捞起了。
“半个城罢了,几十年来都没有动过,我都快要习惯了。又不在皇城里,总有一天是看得到的,老哥这就帮你明察暗访,你不要这种脸……”他说到一半,康禄赫一脸喜色,眼神也闪亮起来,胡旦赶紧遮住他的眼睛,“今天你把我快摔散架了,非得请我去吃一顿好的不可……”
康禄赫笑道:“好好好,吃什么都行,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你想吃什么,店里要是没有,我就亲自给你抓。”
胡旦哼哼一笑,起身一甩袖子,道:“我现下还没想好,先告辞了!”
他说罢抬脚就走,走到了门口,又恋恋不舍回头看了一眼架子上的伊都布尔汉,道:“我得回家看铺子,等旬休之时再与你杀一盘。你给我洗干净等着,我定要报今日之仇……”
康禄赫跟到门口准备送他,胡旦道:“不用!我自己走了,你好好伺候伊都布尔汉。”
“是是是,胡兄慢走,护胸慢走。”
他偷偷一笑,赶紧回了房间,从密道里直接到了分坛,四处找银锁准备报告。
他走到大厅里,厅中银锁不在,倒有个宽袍大袖的白衣少女,悠悠叹了口气。
康禄赫几乎是立刻拔刀,喝道:“来人!”
几个在外守备的弟子听他指令,全都持刀冲进来,问道:“康旗主,怎么了?”
银锁也回过头来,惊奇地说:“康叔叔,怎么了?”
康禄赫见这白衣少女还真是银锁,翻着白眼松了口气,道:“影月,你怎么这副打扮?这衣服难道不用还吗?”
昨夜人人都见到她穿了这么一身白袍被人送回来,自己的衣服还泡在水里,这衣服自然是借的。
那一身装备,银锁今天一件都没有穿,反而穿着金铃给她的袍子,束着头发,在分坛地下到处乱逛,已这样吓着不少人了。
“她说不还,就不用还。偶尔一穿,还挺好玩的。”她晃一晃头,身后的辫子就跟着晃一晃,她感觉新奇得很。
康禄赫把刀插回去,道:“你简直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机关这么容易就被攻破,让乌山少主大摇大摆地打到里面来了。”
银锁斜靠在软垫上,问道:“康叔叔这个时间跑回来做什么?”
康禄赫眼睛一亮,道:“我今日已能确定,大夏龙雀仍在城中!”
银锁一听,直起身来,抚掌道:“哦?明尊慈悲父!咱们这两天没有白辛苦!我没有被蛇白恶心!康叔叔果然说到做到!”
高兴了一会儿,才道:“康叔叔能找到位置吗?”
康禄赫摇头道:“不能,待我慢慢查。”
她微有失落,但又想哪可能有这么多天上掉元宝的事情,又道:“康叔叔需要我支援吗?”
康禄赫道:“目下不用,我有强援。”
银锁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眯眼笑道:“哦?胡掌柜已然和康叔叔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了,强援必是他无误。他家开兵器铺,定有些不一般的本事,康叔叔当真信得过他?”
康禄赫本想点头称是,又觉得太不稳重,显得他意气用事,便道:“信不过也得先信一信。咱们做事,哪一次不是刀尖上跳舞?有我看着他,谅他玩不出花样。只是影月……”
“嗯?”
“你和这个乌山少主,走得这样近,可是已忘了他们乌山还和我们杠着在?”
银锁心里一紧,俄而道:“我是奉师命。师父既然派我来,必然已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康叔叔不必担心。”
康禄赫不信,银锁笑着推他,“康叔叔可是不信师父?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者也’。若能因此拉拢他们师徒二人,又何须和他们硬拼?康叔叔老谋深算,不会想不明白吧?”
银锁一张嘴甜的像是抹了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