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正月十九,午时初刻。
用过一顿还算丰盛的午膳,崇祯皇帝朱由检在百户王鑫沛的陪同下,照例来到镇抚司诏狱实验室进行鼠疫病毒实验。
在京师泥瓦匠的改造下,关押大明高级官员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变成了一座颇具哥特式气息的小白鼠集中营。
当然这里的小白鼠是比喻的说法,在大明皇帝的严苛要求下,实验内各项卫生条件均已达到同期欧洲国家实验室标准,甚至比欧洲同行们更干净整洁。
整座诏狱被改造成一个个独立房间,相互隔开,每个房间里只关押一名囚犯,一共有两百多间,如果需要,后期还可以扩建。
居住在这里的小白鼠可不是等闲之辈。
有建奴留在北京的细作,顺军老营潜入京师的斥候,与鞑子互通有无的晋商,还有来北京搜寻菜人卖到灾荒之地的人肉贩子。
这些渣渣们虽然来自各行各业,怀着不同的鬼胎,然而每个人手中至少欠有十条人命,有的甚至更多。
无论是按东方佛教,还是西方基督教来说,用这些人来做小白鼠,提炼鼠疫病毒,消灭建奴,促进人类进步,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赎罪,佛家所谓的涅槃,基督教所谓的自我救赎。
虽然这些渣渣都不信教。
在经过严格的消毒程序后,朱由检与王鑫沛穿上厚厚的防化服,进入诏狱负一层。
朱由检来这里已经好几次,算是轻车熟路,而王百户是第一次来,对实验室内部结构并不熟悉。
在崇祯皇帝的指引下,王鑫沛手持铁锤顺刀,如末日审判者,推开了一间牢房大门。
昏暗的烛火下,一个头顶鼠尾辫,前额已经长出短发的矮个子鞑子发出凄厉嚎叫,他被牢牢绑在实验室中央一根铁柱上,手臂上扎满了针孔,脸上骄横之气早已荡然无存,见到朱由检走进来,就像见到鬼魅般浑身不由自主颤抖。
崇祯皇帝默然望了他一眼,转身对王鑫沛道:
“这是锦衣卫在城郊抓住的,抓他的时候,从身上搜出女人首饰,讯问之后交待说在昌平屠了三户人家,是鞑子的夜不收,准备进城投毒。”
崇祯皇帝说完,抬头望向王鑫沛,朝他微微点头。
“他现在没用了,”
王鑫沛默然听完,双眼放射出诡异神色,像是招魂的神汉,口中念念有词,朱由检早听高文彩说过,他的这个手下脑子有点不好使,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
忽然,王百户大步流星冲到建奴夜不收身前,手起刀落,夜不收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脑袋已经飞出,重重落在地上。
朱由检还没反应过来,王鑫沛便蹲在地上,从身上取出把匕首,熟练而专业的割下建奴头皮。
大同副总兵周遇吉派人来到京师,向崇祯皇帝求援。
来人一路风尘,显得疲惫不堪。崇祯皇帝在皇极殿接见了他。
君臣礼毕,亲兵从怀中取出块沾满血迹的雪白丝绸,王承恩问这是何物,亲兵回答说是周总兵的血书。
崇祯听了这话,立即推开王承恩,顿时帕金森综合征附体,双手颤抖着捧过血书,放在龙椅前面的案几上,让王承恩取过香来,点了根香,对着血书拜了一拜,姿态之虔诚,看的旁边王承恩热泪盈眶。
“周总兵还好吧?”
虽然嘴上这样问,朱由检心里却很清楚,周遇吉现在应该好的很。
朱由检对周遇吉印象并不好,历史书上把周遇吉描写为为国捐躯,死战不退的忠臣形象,然而在崇祯看来却是颇有疑问。
顺军在攻打宁武关之前,就曾攻打过代州,代州地势险要,丝毫不逊色于宁武关,然而周总兵稍作抵抗便撤兵,把通往北京的大道让开让顺军通过。
可惜造化弄人,周遇吉对李自成东征意图判断错误,在进入山西之后,顺军作战计划并不是要直接占领北京,而是就地掠夺,遇到宣大军镇抵抗后,他们会第一时间撤回陕西。
周遇吉已经把通往北京的大路让了出来,然而顺军却没有做进攻京师的准备,而是绕了个圈子继续攻打宁武关,计划将山西境内的明军势力彻底铲除。
周总兵退无可退,只好在宁武关和李自成死磕了。
说白了,这和那些见风使舵,首尾两端的东林党人也没啥区别。
眼下周遇吉派人前来求援,无非是要人要钱。
对崇祯皇帝来说,现在人是没有的,钱更没有。当然,他不能这样直接对使者说,只说国库亏空,钱是一文也拿不出来了。
人马,勉强还能凑合。
安排使者在宫外驿站歇息的时候,崇祯皇帝派人找来唐王朱存极,小唐王见到崇祯皇帝,立即上前扑倒就要下跪,被朱由检连忙伸手扶起。
“唐王,你来京师已经快十天了,听锦衣卫番子们说,你在京师这几天只想着杀鞑子,灭闯逆?因为不能,一个人常常夜里起来喝闷酒,有这回事吗?”
朱存极大吃一惊,他早听闻锦衣卫刺探情报天下一绝,没想到连自己偷偷溜出紫禁城喝闷酒这样的小事也能被他们发现。
既然皇帝已经知道,朱存极索性不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了。
小唐王的确想要扫灭建奴,李闯,辅助皇兄朱由检中兴大明。
然而这种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且不说关外建奴难以对付,看样子李自成要不了多久就要打到北京来了。
听朱存极说出不少旧事,崇祯叹了口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