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看了在坐的两位,起来一弓腰跑外面打电话了。
“啊……哦……那个,卿姐啊!你好,你好,晚上好!”老三不淡定了,“有什么事吗?那个,我,我……”
“我有那么吓人吗?”李亚卿的声音很清幽。
“不是,我这正喝着酒哩,这酒劲大。”老三慢慢定下心来,“你这有什么事吗?要不,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我想跟你谈谈。”
“哦,这样啊。等我喝完酒再打你电话吧!”
“外面见面谈。”
“我这……”老三话没说完,那边挂了电话。他攥着手机看半天。
这会,天已经黑了,那边新楼盘的满天星灯串格外抢眼。老三边走边喃喃:“我喝了酒,要被交警抓了酒驾,你替我蹲拘留所啊?”
进包间,老钱跟黄辉亚聊得正欢。见老三进来,黄辉亚挑眉问:“哪个女人的电话啊?瞧你喜怒哀乐的!”
老三摸了摸脸,“我有那么把持不住吗?”
“那女人不是姑娘。”老钱上下打量他,“你不会偷人家老婆吧?”
老三要跪了。你耳听八方这也能听出啊?不是姑娘又怎么啦,要你管?
老钱没管他,继续与黄辉亚聊前面的话题:“这小子那时候特别胆小,有一次山洪爆发,钻井后面的山唰唰冲下好多泥石流,这小子当场就尿了裤子……”
“没尿裤子好不好?这么大年纪了,还胡扯!”老三严正抗议,“是雨水把我裤子打湿了。”
“是尿裤子!”老钱坚持说。
“不是!”
“就是!”
“好吧。”老三无奈地说,“你赢了!”
老钱这才满意,调头接着对黄辉亚说:“我叫大伙赶紧往东边跑,这小子不跑,抱着我的胳膊哭天喊地,说:师傅,别丢下我!我给你烧香了!我一听,火了。这不瞎子拉琴瞎扯嘛!我还没死,你替我烧什么香?”端杯喝口酒,继续说,“我去抽出一把扳手一边敲他一边大吼:我砸死你个小王八蛋,替我烧香!我砸死你!这小子吓得调头就跑,跟着大伙没命地跑,一口气跑出两里多路,连我都追不上……”
黄辉亚一竖大拇指,“好办法!要不然,他今天就不会坐这跟你犟嘴了。”
老钱哼了声,“完事后,这小子不知从哪弄把香来,搁我床头。把我气死了。这个菩萨的胸怀没心肝的东西!”
“有完没完,还喝酒不?”老三皱眉,没好气地说。他手机又响了,急忙看,不是李亚卿打来的,他有些怅然地接了电话,“虎哥,你好!”
“老三,在哪里潇洒?”虎哥的声音很是爽朗,“要是在星城的话,找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在单位呢。”老三说,“我叫小艺今天把那三十万块钱转账给你,收到没?”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账就不要转了,听说你要办药场,那钱就算我入股好了。股份你看着给就是。”对方说。
“那好吧。有言在先,亏了我可不管。”老三说。
“哈哈,你以为我傻啊,办药场是天大的好事,政府有补助的,每亩至少补助三千多块钱。”虎哥哈哈大笑,“你办事,我放心!”
“那就这样了。改天我们再喝酒。”
“好哩!挂了啊。”虎哥挂了电话。
老三放下手机,盘算着股份该怎么分配。现在,要入股的越来越多,还有眼前这两位,也得留点给他们吧,那规模……好像不够。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老三去倒酒,放心第一瓶已经喝完了,开了第二瓶,问:“菜都冷了,要不要再热一下?”
“这天气热,没事。”老钱说。
老三倒好酒,给老钱只倒了半杯,“那就继续。反正总量控制,两瓶。再喝,你们自己掏钱。”
“我怎么只半杯?”老钱不干。
“师娘不准我灌醉你。”老三斜他一眼,“要不,我现在打电话请示一下?”
老钱不做声了。
老三道:“这就对了嘛!老同志了,要遵章守纪,不要放任自流!”
老钱恨不得一酒瓶砸他脑门上。这徒弟教得……自作孽啊!
“钱师傅,这照你的话怎么说来着?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黄辉亚也会添堵。
老钱更郁闷了。
这顿酒喝下来,差不多用了两小时。出门时,三个人都有点头大,走路开始摇晃。老三将他们两个送到宾馆的房间要回宿舍,老钱拉着他唠叨个不停。他有七分醉了,颠三倒四话说个没完。
“大川啊,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老钱拽着老三的手不住地摇晃,弄得他眼睛都潮湿了。
“师傅,没有的事。”老三扶老钱坐在床沿,“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来,你坐下。我打点热水给你泡脚。坐好啦!”
他拿了替老钱买的塑料桶,去卫生间接了热水。出来,黄辉亚摇摇晃晃进去洗澡,老钱已经歪倒在床上打呼噜。
老三去替老钱脱鞋,又脱了外衣外裤,再扶起他泡脚。
“好烫!”老钱迷迷糊糊想抽出脚,被老三摁住。
泡了十来分钟,水渐渐凉了。老三替老钱擦干脚,把他放倒在床上,然后手指掐诀,凝目默念,只是片刻工夫,他运起了玄阳真气,抚掌在他左腿胫骨上的旧伤处。渐渐地,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注入老钱的胫骨内,缓缓地游走于经脉之间。
老钱的小腿开始发热,旧伤处红彤彤的,然后,慢慢的变成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