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上,七个强盗忙忙碌碌,或是给乞丐打水沐浴,或是搜寻衣物,给他换上一身干净衣裳,还有点更是静下心来,像是丫鬟一般,为他梳理乱发。
静立,不动,他闭着双眼,张开双臂,心中却是浮现了曾经的自己。
生在一富裕之家,他应是幸福的,从小便饱读诗书,勤学武艺,甚至在十四岁就参加了科举。
可以说,他一直都是自信的,自信他非凡的才华足以改变大金,让金宋二族和平相处。然而,他似乎想多了,这一次,他虽然参加了科举却榜上无名。
三年后,十七岁,更加成熟的他带着更加成熟的思想又一次参加了科举,这一次,他确信自己的策略万无一失,只要按照他的规划来,大金必将国泰民安,金宋二族也必将融为一体。
可惜,这一次他还是想多了,或许,人家想要的压根就不是金宋和平相处,而是永远踩在宋人的头顶为所欲为。
于是乎,他放弃了做官改革的道路,而是走上了起义革命之旅。
他不喜欢杀人,从来都不喜欢,甚至,他加入义军后,也并未依靠凶悍的武艺当什么先锋官,而是做了义军首领的书记官。
为了大局,他潜心规划,又给义军首领制定了联合南宋,内外夹击,一举荡平金国的计策,甚至还亲自南下,到南宋制定了合约。
可万万没想到,他前脚刚走,那义军首领就被叛徒出卖,丢掉了性命,而起义的队伍也因此被金兵绞杀,以至于四分五裂。
于是,当他拿着与宋廷的合约回到金国时,一下就陷入了金人的包围。
怒,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凶悍的敌人。可他一点慷慨、激奋之情都没有,有的仅仅是物是人非的悲哀。
可心中固然悲哀,有些事却依然得做,于是,他又召集了溃散的义兵,从中选出了五十个武艺高强者,组成了一支骑兵,还趁着夜色掩护,一口气杀到了金兵大营,还把那叛徒活捉。
此役,他以五十人冲击五万人的军阵,不仅全身而退,还活捉叛徒,于是,他几乎是一夜成名。
于是乎,各地的义军纷纷赶来与他会合,经过谨慎思索,他与义军们约定,让义军们蛰伏待机,而他则押送叛徒南下,争取从宋廷那儿借到兵马。
不出所料,南下后,他受到了宋人的热烈欢迎,从皇帝到大臣都对他赞不绝口,可当他提议出兵北上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而不久,他还没等来出兵的命令,就被调到了一个穷山恶水的县城,当起了奇怪的地方官。
三年,足足三年的时间,他就被调动了十几次,还一口气镇压了十几次宋廷的农民暴乱。
可在他眼里,这些暴乱之所以诞生,完全是因为地方官的贪婪与无能,所以,他也谏言了很多次,甚至还将投降的暴民建成了一支相当不赖的军队。
可惜,他所有的谏言都没有回应,而朝廷似乎也没有出兵北伐的打算,更是单纯的把他当作了对付暴民的一柄利器。
于是乎,他厌倦了,偷偷的弃官北上,却惊讶的发现,当初与他约定的起义军们死的死,降的降,那极少数幸存下来的,却像仇人一样愤恨的看着他。
唉,原来,在义军的眼里,他早已变成了一个贪图享乐,为了南方的好日子,舍弃了北面兄弟的奸佞小人。
那时,他心中的悲痛,恐怕这世间无人能懂。
于是乎,他远离故土,散尽家财,随着沧海阁的商船,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游荡生涯。
是在逃避吗?或许是吧!
因为他已渐渐明白,这个世界是没人可以拯救的,就算是圣人也不行,因为,导致国破家亡的并非强悍的异族,而是这个国家的人民自己,或者说,是人本身的缺陷导致了所有的国家都会灭亡。
所以,真正的圣人绝不会费心去拯救哪个国家,他们真正会全力做的,或许只有改善人性这一件事。
可他终究不是圣人啊,要他看着故土乡民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那还不如干脆杀了他呢!
而自从来到了这里,听到了凶神的传说,他的心一下又打开了一扇大门。
对啊,既然我不能依靠自私怯懦的官僚们,那我就靠自己啊,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就像那凶神一样强的时候,我也一定可以颠覆金国的吧?
这样想法,颓废了很久的他,一下就振奋起来,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变强之旅。
先是整合自己的一生所学,将自己镇压农民暴乱时悲痛而复杂的心绪融入了自己的剑意,于是乎,一种‘反战之战’的意境在他的脑海愈发清晰。
之后,他又游历四方,挑战了各色高手,不断的完善着自己的剑意,直到他来到了洛阳。
‘灾祸的源头,也就是说,那个白发男子就是造出了凶神的人吧?’
这样想着,他的内心却愈发迷惑了。
从郑常的身上,他不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凶煞之气,甚至还恍惚觉得那家伙白发飘然、凌空而立时,更像是一个得道的仙人。
不错,他静时清淡如水,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杂质的形象,非仙人而何?而他动时随心所欲,丝毫不受功名利禄束缚的模样,难道还配不上‘得道’二字吗?
霎时间,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眸中神采飞扬,好像解开了某些心结一般,同时,那为他梳妆打扮的七人也终于停了下来。
“公子,您可真是了不起,这才稍微打扮了一下,就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