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扎了三天的银针已经被吕通拔掉,吕通亲手熬的第一服药已经喝过。
“这是哪里?”龙净看到推门而入的宫非正,连忙问。醒过来之后,问过那个没鼻子没耳朵的郎中,那人什么也没说,如今看到另一个人进来,龙净连忙抓着问。
“这里是关家堡,伯母放心,您的病我们会慢慢给你调理好,中的毒也可以解。”宫非正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说这些话有些生硬。
“关家堡?青颜呢?”龙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了。自己怎么能出柳家庄?没有自己作为人质,柳道正不可能相信青颜,那样青颜就危险了。
“伯母别急,我慢慢和你说。”宫非正试图安抚龙净。
床上这个病弱的女人显然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真正用心爱着宫澄的人。宫非正走到床前,坐在椅子上,声音放柔和了些:“澄儿……恩,青颜还在柳家庄,不过您放心,这只是为了麻痹柳道正,等到武林大会一过,你们就可以母女团员。”
“柳道正不会放过她的,我在柳家庄,柳道正才放心她,我如今不在了,柳道正不知道要怎么摆布她,送我回去,我回去我女儿才会安全。”龙净显然对整个事情不是很清楚,满心焦急,挣扎着要爬起来。
“您需要的是治疗,您中毒了。”宫非正有些头疼。龙净显然不明白当前的状况。
龙净依然挣扎着要起来:“我活下来的价值就在于让柳道正相信青颜不敢背叛他。我如果不在,柳道正会害怕控制不了青颜,他会杀了青颜的。只要有我在他手里做人质,青颜就是安全的。”
宫非正连忙将龙净的双肩握住,送了些内力到她体内,平复她的激动,然后将她放回床上躺着——她的身体非常虚弱,筋骨几乎已经没有弹性,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侠龙净,龙霸天的独生女,如今不过是个做了别人的炉鼎,掏空了自己内力的废人。
就是这样一个废人,在不见天日的石屋中被锁了近十九年。宫非正感动又心痛。
宫非正虽然很小便没有了母亲,但是,这么多年,母爱在自己记忆深处依然铭刻着——天山上,那个背着自己狂奔,躲避敌人的女人,那个实在没有力气躲过敌人的时候,将自己藏起来,她自己独自接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也不愿将自己交出去的母亲。
而床上的龙净,她从怀上女儿开始便忍受着折磨,女儿出世之后,她失去了所有的功力,变得比普通人更加脆弱,她成了不见天日的,每日以药续命的药罐,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包括她的父亲。
可她活了下来,孩子便成了她生的唯一理由。这个多灾多难的母亲那颗伟大而悲壮的心,让人如何能不感动?
何况,这是澄儿的母亲。两人拜过天地,虽然龙净不知道,但是宫非正却要待之以母。
宫非正的心里暖暖的,伸手,握住龙净的手:“伯母您冷静些,我已经安排妥当,青颜她没有危险,您放心。”
龙净这个时候似乎才想到身前这人自己不认识:“你是谁?”
“我……是澄儿的师傅。也是澄儿的爷爷唯一的徒弟。我叫宫非正。伯母可以叫我非正。”宫非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如果龙净身体好好的,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告诉龙净,自己和宫澄是恋人关系。可是她担心龙净受不起惊吓,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澄儿?你是说青颜吗?”龙净有些不明白。
“仙宗有弟子从师姓的传统,我原本也不姓宫,是师傅给我取名宫非正。澄儿本该姓宫,可是柳道正判出师门之后,自己改了姓,也让澄儿改姓了柳,所以,我收澄儿为徒的时候,给她取了宫澄这个名字,澄澈的澄,她是个心地澄澈的人,当得起这个字”
“青颜……怎么会有师傅?”龙净看着宫非正,半天才开口。
“伯母可知,柳道正为何要这样对待你们母女?”宫非正问。
龙净冷哼一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不过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为了成名要找靠山,所以想尽办法讨好我,事实上,她喜欢的是别人,等到结婚了,她得到了龙家的声望,就想弄死我,所以弄了个难产,让全天下的人以为我死了,这样他可再明媒正娶,而不用担心我父亲怪罪。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青颜,我想,是因为他这人野心极大,想要一统江湖,需要助理,自己的女儿一则比较可信,二则,我在他手中,也让青颜不得不听他的。”
宫非正淡然笑笑:“事情比伯母想的要复杂一点,他那样对待澄儿,是为了用澄儿来对付我。而你,当然是他胁迫澄儿的工具。当年柳道正暗杀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我师傅,之后潜入江湖,改名换姓,行事低调,在江湖上不敢乱来,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只怕我有一天要索他的命为师父报仇,让他身败名裂。”
宫非正将那些过往和龙净细说了一番,龙净对柳道正的人品早已清楚,自然知道弑父这样的事情,六亲不认的柳道正不是做不出来。
等到说完,宫非正又给龙净讲了柳家后院依然如故,石黑子已经伪装成她,在石屋里让柳道正不会察觉龙净已经掉包。
“石黑子也许可以装下去,柳道正未必能发现,因为他确实精于此道,居然能从柳家后院把我弄出来,但是我一直服用的药物是和在饭菜中的,我吃的药是针对我的特殊情况……”
龙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