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把柴守礼一推,气得叉腰挺胸,浑身乱颤,“你个缩头乌龟,没长进的熊包一个,一天到晚只知道赌斗和围着女人转,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也不啃声,你是猪脑壳,还是眼珠让屎尿糊严实了,老娘跟着你一辈子倒了血霉,老娘要是个带把儿的,总比你强,你脱下裤子让大家看看,你下面长啥样。”
那王氏看场面有点不堪,又赶紧来劝“我的小祖宗,小声点吧,你还嫌乱不够?”
柴守礼气得吹胡子瞪眼,张了张嘴,“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有围着女人转,我是赢了几个钱,跟大伙一起去怡红院…去怡红院…作诗了…对,就是作诗了…不信你看!”他气哼哼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女人手帕,果然上面墨迹未干。他一拿出来,想到手帕上的内容,冷汗噌噌噌地刷下来,酒醒了大半,又往怀里藏。
黄氏哪里肯依,一把抢了过来,张开一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气得咬牙切齿,七窍生烟。你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原来竟是一首打油诗:“请神容易送神难,三更发财五更还,泼妇憎嫌吐长舌,使我伤心胆俱寒。”她张口就骂。这一骂,翻江倒海,天昏地暗,高声亮嗓直至声嘶力竭,等骂到词穷,便武打代替文功,又是撕扯,又是抓挠,“你个遭千刀万剐的白眼狼,姑奶奶把你一家养活,你赢了两个钱翅膀就硬了,有能耐了,还敢骂老娘,我打死你个猪猡,打死你个人硬货不硬的杀才,我骂死你那乱扒扒的吊死鬼老爹,也不差骂死你一窝子龟孙王八羔子。你个四条腿的东西,有种就别跑,再跑我就出去将你这家子龌龊全都抖落出来。”
柴守礼用手护着脑袋和脸,在院子里边跑边喊,死贱人,你吃错药啦,骂聋子,打哑巴,今日竟又来发疯,我骂你咋啦,你个狗泼妇,我要是猪猡,你日日给我拱,你又是个啥。一天到晚想着趁汉子,我不管你就罢了,却敢来谤我。”
一场闹剧随着柴守礼缴械投降越跑越远。屋内众人脸色各异。历哥儿哭声又起,王氏又救火一般跑去哄他,柴氏默默无语,转头过来看柴荣,只见柴荣脸色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柴氏正待上前安慰柴荣几句,外面吵闹声又起。
黄氏蓬头垢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边跑还一边尖叫,“救命啊,杀人啦。”她面无血色跑到王氏身边,哀求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语音刚落下,外面跳进来一人,手持尖刀,追着黄氏恶狠狠地责骂,“我杀了你这个兴风作浪的贱人,我抓住你,看不把你嘴皮子剁下来,用鸡骨头把你卡死,叫你黄家绝户。你遭红袍穿的,还敢跑,看我逮住你下油锅烹了吃。”
屋内众人吓得鸡飞狗跳,一时之间,乱哄哄。
“啪”的一声巨响,屋内安静下来,只见柴氏身边摔碎了一个陶瓷茶具,她怒目而视,上前抢过柴守礼手中的尖刀,众人醒觉,上前把当事两人分作两团,王氏也把黄氏护在身后。柴守礼骂骂咧咧,黄氏哭哭啼啼,被众人劝到不同房屋。闹剧终于落幕。
等柴氏忙完,回头再找柴荣,又哪里有柴荣影子,急忙吩咐丫鬟婆子护卫家丁里里外外寻找。